第148章 送彆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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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送彆(1 / 1)

蕭簡想起燕同律登基為帝之後,心思變得頗為內斂難覓,帝王的權術謀略之道也日漸熟稔,整個人比起登基之前深沉了許多,若是阿月再與之反目,恐非善局。

看著蕭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灰敗的色彩,太皇太後心中愈發得意,她轉頭對沈祺說道:“我這個孫兒看起來雲淡風輕,實則是個長情之人,你家愛女乃是他多年的知己,自然不會讓她受到分毫傷害的”。

“對吧,簡兒”,太皇太後笑著說道。

蕭簡聽了這話,麵色微紅,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陛下待阿月,與待微臣的情分不同,當初陛下以身犯險,也是為了阿月。況且阿月心地淳厚,憐惜黎民百姓,斷不會因此而棄大顯於不顧”。

他的潛台詞是,燕同律與沈月明不僅同生共死,而且燕同律還救過沈月明的命,想要離間二人,並不容易,實則也在間接表明自己並無奪位之心。

太皇太後哈哈一笑,眼中似有厲色滑過,又道:“如果還不夠,那麼用整個淮淩蕭氏來陪葬,夠不夠呢?”。

“你說什麼?”,蕭簡雙眉皺起,連尊稱都沒有用。淮淩蕭氏名滿諸國二百餘年,比大顯立國還要早,累世清名,文采風流,底蘊深厚足以彪炳史冊,乃世家大族之中絕對的翹楚,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說起來,哀家的兩位兄長倒是文韜武略樣樣在行,隻可惜教育子孫不行,偏偏生下蕭瑾這個蠢東西。先是采購軍糧被騙,後又為了彌補虧空,聽了彆人的教唆,擅自去偷調淮陽衛的糧草。若不是哀家出手相救,解了燃眉之急,蕭家早就被大顯的皇帝處置了,哼,還百年世家,怕是早就化作塵土了”,太皇太後冷冷地說道。

蕭簡眸色清冷,眉宇間隱有悲戚,他沉默半晌,方才說道:“所以,如果微臣不答應去爭這個位置,娘娘不僅要告訴阿月真相,還要拉著整個蕭家陪葬,是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很慢,聲音極低,但聽在太皇太後的耳朵裡,卻有止不住的寒意,仿佛有種什麼可怕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她按捺住心中的恐慌,輕輕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如娘娘所願”,蕭簡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太皇太後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沈祺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神情變幻莫測,輕輕地歎了口氣,開弓從無回頭箭。

三月初七,欽天監的司禮來報,天和地蘊,采華雲清,乃是大吉之日。內務府也派人回話,說是物資已經準備周全,廣陵帝龍心大悅,即刻帶著雲天逸前往渭城東邊百二十裡地的天都峰,那裡有處冰晶硫磺泉,據說對於減輕幽冥碧帶來的劇痛極為有效。

這些時日以來,廣陵帝被幽冥碧發作時的痛楚折磨得死去活來,徹夜難眠,多虧雲天逸醫術高明,雖未能根治,但卻大大地減輕了劇毒發作時的疼痛,前兩日竟能安眠入睡一整晚,不由龍心大悅。

此人乃是徐院首的師兄,自然知根知底,聽他提及這冰晶硫磺泉的功效極為神奇,猶在雲天逸的醫術之上,心中自是向往不已,如今萬事俱備,廣陵帝便迫不及待地下令動身前往。

臨行前,廣陵帝去了一趟鸞鳳殿,看了剛滿百日的燕雲曦,又跟裴皇後說了一會兒話,便起駕出發了。

窗外翠竹成蔭,碧草青青,沈祺盯著某處,想起當年與衣如雪成親之日,曾許諾為她種下這一方的碧竹,如今他踐約而來,她卻再也看不到了。

忽有近侍前來稟報,展開字條,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娟秀的字,靜待風起。

十裡亭外,早春的鳶尾花開遍山野,到處都是粉紫色的流蕊,連空氣中都仿佛帶著淡淡的芳香。沈月明騎在馬上,看著漸行漸近的馬車,重風遠遠地瞧見,低聲道:“公子,沈侯爺在前麵”,蕭簡低咳幾聲,發出似有似無的歎息聲。

想起上次送彆蕭簡,是他被冊封豫王,前往潁川,雖相隔千裡之遙,但若是逢宮中貴人賀壽,又或是年節大慶,又或者上個回京請安的折子,總是能夠見上麵的。可如今,蕭簡雖然以禦政王的身份回去,看似身份更加尊貴了,實則卻是與陛下反目成仇,兩人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麵,彼時友今日敵,利益當前,怕是再無和好的機會了,此去經年,或許就是再會無期。

沈月明的心思又沉重幾分,勉強露出笑意,衝蕭簡揮了揮手。蕭簡遠遠瞧見,心中微窒,一種想要帶她走的念頭突然湧了上來,可轉念想到,依阿月的心性,又怎麼舍得下沈家世代用血肉守護的這片疆土,這方百姓?若是勉強帶她走,怕也是不會快樂的。

如今陛下對自己的猜忌心日重,這出城的路上,不僅有巡防營的人一路護送,還有宮內的密探暗中跟隨,明裡暗裡都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那個曾經以兄弟相稱的人,終究是變了……。

“你,多保重”,沈月明看著他,輕聲說道,曾經想過很多送彆的話,可到了嘴邊,就隻剩下這一句了。蕭簡點點頭,回道:“你,也是。還有,青繁縷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到時候我傳訊給你”,沈月明聞言,不由鼻子一酸,沉吟片刻道:“你不怨陛下?”。

搖了搖頭,蕭簡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陛下坐在那把椅子上,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那你呢?”,沈月明忽然開口問道,“當初燕朝歌是因為賢親王被殺,又被陛下下旨通緝,這才不得已叛逃北境。可是你呢?你我自幼一起長大,你看似清冷謹行,實則灑脫慣了,怎麼會突然想去搶那個位子?這幾日,我百思不得其解,阿簡,究竟是為什麼?我們四人竟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蕭簡微微垂下眼瞼,半晌默然,沈明月有些失望地看著他,良久後,蕭簡方才開口道:“自上月起,大晉軍活動頻繁,隱有往東遣兵之意,就連西略的德光太後也派人秘密前往東煌。我在內閣曾見過東煌的女皇陛下派人送來的國書,似有請求支援之意,我擔心東邊有變,恐生戰事,你要多加小心”。

沈月明聞言,微微側臉,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潁川緊臨西略,那幫蠻子常常不講信用,燒殺擄掠,你素來機敏有謀,趕緊想個招,把他們統統都給治了”。蕭簡聞言,不由一樂,道:“好,我儘力”,說到這裡,兩人不由相視而笑。

清風吹拂,青絲隨風飄起,蕭簡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輕聲說道:“阿月,若是將來遇到什麼難處,你就來潁川找我”。

“公子,你真的不打算跟小侯爺說”,馬車走遠,重風回頭問道,蕭簡搖搖頭,道:“又何必說?說也無益,將來的事有誰能知道?何必徒增煩惱”,望著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阿月,真心地希望未來,你一切安好。

雍城的大晉皇宮古拙大方,氣勢磅礴,北地崇尚自然樸實之美,與南朝的婉約精致大有不同。光義帝披頭散發地坐在台階上批閱奏章,年前頒發了退耕還農,減輕賦稅的法令,如今各地糧食豐收,牛羊肥壯,就連國庫都充盈不少,他心裡甚是喜悅。

沒想到這個青石先生不僅才華出眾,謀慮深遠,親自草擬了若乾強國惠民的策略,不到一年半的工夫,便將這滿是瘡痍的山河逐漸複蘇起來,甚至還送來了大筆的銀錢支撐朝廷運轉,實乃大晉最大的功臣,隻可惜他為人低調,不喜見人,直到現在還未曾見過他的真麵目。

正看得仔細,有宮人來報,多羅部首領尚薑求見,自從兩人打開天窗說亮話之後,彼此倒是坦誠許多,他此番前來,應是有了那批寶藏的消息。

燕朝歌並非貪財之徒,卻深知民生富足,百姓安樂才是立國根本,雖然目前近況已有好轉,但缺口仍然不小,銀錢不豐,況且這筆財富原本就屬於華國。

“參見陛下”,尚薑腳步匆匆而來,“從目前的形勢來看,算是喜憂參半”,他歎了一口氣,道:“如今已經探明先皇留下來的寶藏的具體位置,卻並非我們之前設想的泛魄山主脈上,而是完全沒入了陰麵的支脈,也就是東煌國的穹蒼郡內,故而有些麻煩,畢竟涉及兩國邦交。況且我大晉剛立國不久,應與諸國保持良好的外交關係,不宜采取武力措施,還得想個妥當些的法子”。

燕朝歌點點頭,“對了,陛下,還有一事,我們在泛魄山的主脈上探明了一條金礦,綿延數十裡,剛巧一半在大顯境內,一半在東煌,依您看,該當如何?”,尚薑又說道。

“這個不急,等朕想想,咱們先想法子把外祖母留下的寶藏取回,其他的事情,再徐徐圖之不遲”,燕朝歌說道,此時門外又響起通傳聲,“臣耿懷忠求見陛下”。

耿懷忠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快步走了進來,道:“陛下,東煌送來國書,說是下月女皇陛下成親,邀請咱們前去觀禮”,燕朝歌聞言,轉頭看著尚薑,兩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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