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秦盛世!
進到屋內,雙方皆落座,呂不韋看向正襟端坐的趙詩雨,略帶歉意地說道“匆匆得知公主拜訪,府內沒來得及妥善準備,僅有些貧茶淡水、素果點心,還望公主見諒!”
“無妨!”趙詩雨隨意回應了句,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吃他相府的東西。
不過這個時候,趙詩雨的視線被呂不韋身後的稚嫩少年吸引了過去……
少年生得唇紅齒白,圓嘟嘟的臉蛋,看上去煞是可愛。此刻板正地坐在呂不韋身後,烏溜溜的兩眼帶著些探究,定定注視著自己。
“相邦風采奕奕,沒想到令郎也是個翩翩少年,儀貌堂堂,如此惹人喜愛!”稍微思索了下,趙詩雨便再次展現出了自身牛逼的社交才能,開門見山,直接張嘴就誇,絲毫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
“……”趙詩雨身後的趙厚臉色一僵,連忙低下了頭,心裡連連苦笑家屬這茬忘給小姐說了……
“……”趙詩雨對麵,呂不韋聽了這話以後,氣息一窒,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固,懵逼地看著趙詩雨,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哼!!”小甘羅氣得小臉通紅,惡狠狠地瞪著趙詩雨,兩隻小手緊握成拳,定定瞅著趙詩雨,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撕咬一番,看樣子心裡的氣不少。
“嗯?”趙詩雨還有些不明覺厲,不過看到那熊孩子一副凶咧咧的表情,頓時眉頭一皺,心裡有些不喜莫名其妙~~!誇你呢你還給老娘賽臉,一個崽子哪來的那麼大氣?你家王上當年都沒敢給我臉色看!要不是看在你相邦之子的份上,老娘今天定要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
“噗嗬嗬~~”就在趙詩雨胡思亂想的時候,對坐的呂不韋突然笑出了聲,雙眼明亮看著趙詩雨,感覺非常的有趣。
“???”這一下,看著笑容滿麵的呂不韋,還有其身後羞惱不已的小甘羅,趙詩雨的心裡更加迷糊了。
“小姐~~吧啦吧啦~~”趙厚此時連忙身子前傾,靠近趙詩雨耳側,細聲解釋了一番。
“……”隨著細碎的解釋,趙詩雨臉上的神情也就越發局促,眼波來回掃視呂不韋和甘羅,終於明白了過來……
好家夥!見麵就給呂不韋找了個兒子!這就尷尬了!!
“原來是誤會~~~嘿嘿嘿嘿~~”趙詩雨笑得靦腆,嘴角扯開,衝著呂不韋和甘羅傻笑了兩聲,明媚的小臉上也升起了一絲微紅,現場氣氛愈加滑稽。
“哈哈哈~~~”呂不韋的朗笑聲,還有甘羅那一雙無辜且羞憤的童真大眼,讓趙詩雨尷尬癌都快犯了,隻能腆著臉跟著憨笑。
最後,還是呂不韋出麵,指著少年向趙詩雨解釋道“公主誤會了,不韋可沒有這麼大的福分!這位是我秦國昭襄王時期,左丞相甘茂後人,甘羅!甘羅雖然年少,但天資聰穎慧敏過人,是我秦國赫赫有名的少年神童。”
“而且,甘羅一直以公主為榜樣,想要以少冠之年,聞達於天下!今日得以見到公主,卻也是這小子的榮幸!”說著,呂不韋還揶揄地看了眼趙詩雨,像是在看戲一樣。
“……”趙詩雨一臉尬笑,心裡很是無奈,隻得抬起茶碗輕嘬兩口,聊表尷尬。
本應是王炸開局,卻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尷尬的氣氛讓趙詩雨裙擺之下的腳拇指頭都擰在了一起,玩起了疊羅漢。
好在,看到趙詩雨處境尷尬,呂不韋作為主人,也沒有失了禮數,輕描淡寫扯過話題,開始了場麵話“如果不韋沒有猜錯的話,公主這應該是首次正麵拜訪他人吧?想公主才情傲絕古今,昔日趙國都未曾有人得此殊遇,如今不韋卻能受公主垂視,榮幸之至,讓不韋著實是惶恐啊!”
“相邦說笑,些許名聲,不過是士子間的過分吹捧罷了,嬴凰遠遠不如!相邦能以微末之身,舉步踏進秦國廟堂之極位,古今少有!要我說來,相邦才應該是被天下傳頌的賢士啊!”場麵話,以趙詩雨的文學修養,那自然是翻嘴即來,小嘴吧啦吧啦一堆,絲毫不遜於呂不韋。
“想我合信商會,縱然忝為天下六大商會之首,但是沉浮商道十數年,卻在趙國舉步維艱,被王族所覬覦,堪稱慘淡!反觀相邦,雖是商賈出身,但卻能扶搖直上,複刻昔年管子之威赫,封邑爵位堪為天下臣子之最!這等際遇,這等才乾,卻是我合信商會拍馬不及的呀~~!”說著,趙詩雨還感同身受地搖頭晃腦,連聲感慨,入戲三分……十分!
“哈哈哈~~”這一番話,讓剛才還一臉公式化笑容的呂不韋,直接就被哄得開懷大笑,滿眼都是激動之色,喜悅發自肺腑。
顯然,趙詩雨的場麵話,直接說到了呂不韋的心裡。
要說呂不韋心中最為芥蒂的一件事情,那無疑是出身!商賈,是這世間除了奴隸之外最為低賤的人,縱然呂不韋地位崇高、封侯拜相,有海量的威望恩寵加持,但都改不了其卑劣的出身!
就算是呂不韋如今的地位,這秦國朝堂之上,依舊少不了關於這一方麵的議論之聲,畢竟嘴在彆人身上長著,就算管得一方,也管不住八方。
久而久之,這商賈的出身,就成了呂不韋的心魔。
不過,趙詩雨的一番話,卻讓呂不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是被同等人認可的感覺!
不論是地位,還是名望,亦或者是同為商道中人的出身,呂不韋都與趙詩雨有幾分相似之處。而趙詩雨的褒揚和認可,也能讓呂不韋感受到超乎尋常的欣喜,這不是那些下屬同僚的讒言媚語所能給予的。
因為趙詩雨,就代表了當下商道的最高層!這樣的人表露出的豔羨之態,才能讓呂不韋感受到自身能力的極大滿足,心中越發自豪!
心情暢快的呂不韋,看著眼前的趙詩雨,福至心靈,感覺此女是越發的美豔動人,簡直就像是天宮仙女一般,讓人心慕。
漸漸地,呂不韋止下了笑聲,目光定定地看著趙詩雨,抬手感懷“公主之言,真是讓不韋受寵若驚啊!恨不能與公主同代而生~~徒呼空悲!”
趙詩雨秀眉一挑,見到呂不韋表現得這麼親近,心裡一時有些詫異這就驚了?我還有好幾句沒說呢!
想著,趙詩雨還是壓下了繼續吹捧的念頭,畢竟趙某人也害怕用力過度,讓呂不韋更加興奮,到頭來玩脫了……嘖嘖~不好收場。
“相邦垂青,詩雨由心感懷!”麵上,趙詩雨相對而禮,不失禮數。
“公主此來拜訪,想必有事相求吧?若是公主對我秦國朝堂有為難之處,儘情告知,不韋定當想儘辦法,為公主解除煩惱!”放下手,呂不韋直接開門見山,一臉的真誠,溫聲詢問。
方才的交談,呂不韋對趙詩雨已經有了極好的印象,隻要對方不是對秦國圖謀不軌,其餘有什麼條件,呂不韋都不吝相幫。
這倒不是呂不韋被嬴凰的吹捧之言衝昏了頭腦,在呂不韋看來,能讓連自己都忌之甚深的秦王嬴政看重,不惜一切代價接趙詩雨回秦,那此女又豈會是偷梁換柱的竊國之人?換句話說,連嬴政這個秦王都不擔心,自己也就沒必要當惡人了!
再然後,就算這趙詩雨深受嬴政信任,但是呂不韋一點兒也不擔心會被取締!如今在秦國,呂不韋的相邦地位堅固可靠,僅憑一個沒有踏足秦國政局的合信商會,根本就算不上是威脅!
畢竟,嬴政就算再親近嬴凰,再信任趙詩雨,總不可能直接讓一個女流充當大秦國的相邦,取代呂不韋吧?!
這諸多緣由,才是呂不韋此時慷慨相助的底氣所在!因為在呂不韋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將趙詩雨當作是對手,這其中或許有著思量算計,但更多的,還是身為相邦的傲氣!
而今,看到作態大方的呂不韋,趙詩雨眼裡放光,嘴角帶著一絲細微的笑,細聲說道“相邦所言不錯,詩雨此次前來,確有要事與相邦商量!不過……這有些事情,詩雨想與相邦單獨談談!”
語罷,趙詩雨還沒有任何的表示,就看到其身後的趙偃蕭閆二人,不約而同地起身,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樣,朝著呂不韋施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嗯?!”呂不韋看到這一幕,目光轉向笑容不變的趙詩雨,心裡沒由來地一顫,隱隱有些不安定。
就在這時,趙詩雨瞄了眼甘羅,再回頭掃了眼左右前後的幾名侍從,眉眼輕佻,意有所指地笑道“詩雨不過是一介女流,相邦應該不會擔心自身安危吧~~?”
呂不韋定定看著姿態輕鬆愜意的趙詩雨,心中有些疑惑,有點兒摸不清趙詩雨的虛實。
一般來講,這種時候如果要清場,那麼之後談話的內容肯定會對兩方中的一方影響重大!不能貿然傳出,所以才要嚴守隱秘!
就像是現在,趙詩雨提出的“單獨談談”,呂不韋曾經也想到過。因為在呂不韋看來,趙詩雨是屬於弱勢方,清場的舉動很有可能是趙詩雨為了顧及合信商會的名聲,在稍後相求呂不韋的時候,挽留一些顏麵,不讓外人知道自己在這裡低了呂不韋一頭。
這叫什麼?這叫人情,這叫世故!麵子上的事情,呂不韋當然能理解!
但是,趙詩雨這個時候的表情,看上去胸有成竹,傲然睥睨,仿佛自己是優勢方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求人辦事的樣子,反倒像是拿捏了把柄有所依仗一樣,讓呂不韋看得心裡起疑。
“嗬嗬~~”思索了片刻後,呂不韋眼中光芒一閃,也隨之輕快地笑了笑,故作悠然地說道“公主說笑了,既然公主有所求,不韋又怎麼會信不過呢?”
言罷,呂不韋腦袋一偏,輕飄飄道了句“你們也下去吧!”
不管趙詩雨心裡是什麼算計,順勢走下去,很快就會了然。呂不韋選擇順勢而為,以靜製動。
“喏!”甘羅和那幾名侍從齊聲應聲。
隻是,在甘羅經過趙詩雨身旁的時候,卻停了下來,直接貼近趙詩雨跪坐了下來。
“??”看著麵朝自己,仰麵對視雙目含光的小甘羅,趙詩雨麵上依舊笑意滿滿,隻是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孩子是搭錯了哪根筋。
“甘羅,不得無禮!”呂不韋在對麵看到後,也緊忙張嘴告誡了一聲,生怕甘羅衝撞了這位嬴凰公主,屆時惹禍上身。
“相邦放心,甘羅隻是有一句話想要問問公主!”聽到呂不韋出聲,甘羅當即回頭寬慰了呂不韋一句,滿臉的自信光芒。
“……”見狀,呂不韋神色不變,眼前卻隨之一亮,內心有些期待難道小甘羅看出了什麼?這樣也好,看看能否試探出嬴凰的虛實!
旋即,甘羅再度麵向趙詩雨,小臉上掛著幾分得意的笑,像是看穿了趙詩雨的把戲一樣,輕聲質詢道“甘羅在相府待了不少時日,相府內的舍人七嘴八舌,對當下時事多有議論,甘羅也湊巧聽得一些。”
“相傳公主入秦之前,先是與趙王約定拒秦東出,再與韓王借來疲秦的水工,這樁樁件件,都在秦國傳得沸沸揚揚,我秦國朝野對公主的抵抗戒備之心,恐怕也隻有相邦大人,才能壓製一二!所以說,為了能在秦國立足,公主今日來此,是要請求相邦出麵,助你一臂之力!我說的沒錯吧?!”
話音未落,呂不韋的眼中微光閃爍,視線緊鎖在趙詩雨臉上,想要看出些端倪。
隻是很可惜,麵對甘羅的“質問”,趙詩雨臉上的笑容始終如一,甚至在看到甘羅那一臉得意的小模樣,還“噗嗤”笑出了聲。
“嗬嗬嗬~~”趙詩雨抬手向前,一把揪住甘羅那半邊白嫩圓嘟的臉頰,輕輕地扯了扯,手感良好,讓人捏了又捏還想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