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榮咬牙就要衝過去。
“你聽到了,師尊要獻祭自己的弟子,我現在就回去找師叔祖告發他!蔡榮師兄,你一定會幫我作證的,對不對?”
就是因為她,蔡榮跟自己相依為命的親兄長起了衝突。
本來就看不慣她,這下更是不耐煩。
“滾開,什麼獻祭不獻祭,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己發瘋去,彆煩我!”
白霧裡的“鐘小暖”停住哭泣,抬起滿是淚痕的臉。
那張臉變化為何月朗的樣子,臉上不是淚,而是殷紅的血。
他冰冷地扯開嘴角,左右雙肩分彆升起一顆蛇頭,金黃豎瞳貪婪地盯著蔡榮!
“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小暖?”
蔡榮驚恐萬分:“師尊?不,不是這樣的!”
“去死吧!!”
“啊!!!”
蔡榮死前的叫聲,響徹黑夜。
虞聽泉屋裡布了禁製,用來遮掩象妖父女的氣息。
慘叫聲響起時,她正在給父女倆講解丹藥的用法,叮囑他們回家按時服用。
她拿藥瓶的手微微一頓,眼神複雜。
“它今夜有新鮮食物。你們,安全了。”
象妖擁著女兒,心有餘悸:“大師,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虞聽泉做了個噓的手勢。
“不可說。你們拿了藥就早些出發吧,這裡不適合久留。”
上古凶獸修蛇,又名巴蛇,喜食象獸。
小姑娘靈根有損,不利於修煉,她的敏銳感知是天賦,也可以視為一種彌補。就像,瞎子往往聽力更靈敏。
天敵出現的一瞬間,喚醒了她身體裡的遠古記憶。
象妖的反應讓虞聽泉愈發相信,住在何月朗影子裡的那條蛇,很可能就是朱雀少主提到的那個逃犯。
它上次作亂,導致看守者之女選擇自爆。
蛇沒有死,在逃亡路上被朱雀神弄斷了尾巴。
如今它選擇跟何月朗結契,眼光還是不錯的,畢竟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
第二世的秋水晴沒發現它,隻知道師尊性情大變,對小師妹極其寵愛。後來秋水晴死在獸潮裡,也不知道那兩人之後怎麼樣了。
虞聽泉好奇的是,這條蛇在男女主角的絕美愛情之間,會扮演什麼角色?
證婚人?
情敵?
惡毒反派?
如果這就是白鹿山滅門事件的災難源頭,她想辦法把蛇除掉,滅門之災是不是就沒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虞聽泉給南方的朱雀一族寄去求救信,說明了有關蛇的細節。
她回到白鹿山,靜靜等待熔岩秘境開啟。
……
陳飛帶來了好消息。
名冊裡的大多數人都有所動搖。
白鹿山連自己的宗門名字都沒有。
在普通人眼裡是高人一等的仙門,真正過了這道門檻才知道,它在修士界的各大宗門裡,就是一塊墊底的磚頭。
這次,作為距秘境最近的東道主,要接待各宗的帶隊長老和弟子,資源緊張的白鹿山更加窘迫。
越怕在外人麵前丟臉,越是連褲衩都沒剩。
“我來時聽說,你們白鹿山有個姓鐘的小姑娘,在拍賣場上豪擲千金,還有位俊美的白衣師尊為她撐腰,那叫一個威風!結果呢?大夥兒看清楚啊——這待客的陳年靈茶,都快沒靈氣了!”
“哈,給自己買東西就豪爽,招待客人摳摳搜搜,還從沒見過你們這樣辦事的。”
“諸位消消氣,他家那點事啊,誰還不清楚?頂梁柱幾十年都沒下山除魔了,全靠一個大師姐撐著門麵。或許啊,眼前這陳茶,就是他們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咯!”
“說起白鹿山大師姐,我聽過她的名聲,怎麼沒看見她人呢?”
作為被討論的對象,虞聽泉正忙著把丹藥裝進瓶瓶罐罐。
她在拍賣行故意勾起鐘小暖的敵意,掏空了鐘小暖的靈石,還引出何月朗。
何月朗這些年總是閉關,人都不常出現,對弟子更是從來沒大方過。要不是他這次為愛出血,虞聽泉都沒想到這人還藏著那麼厚的身家!
不宰他一頓,都對不起秋水前輩這麼多年的辛苦!
拿著他們的靈石,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她煉製了一大批丹藥。
除了留給自己人用的,還有從秘境出來之後給各宗門帶走的伴手禮。
一方麵是開拓人脈。
另一方麵也是正式宣告:她再也不做劍修啦!
丹修有丹修的路子,她不再用白鹿山教的功法,再加上前些年的無私奉獻,以後就不欠這裡什麼了,清清白白地自立門戶去。
“秋水師姐!開了,秘境開了!”
報信的童子在院外吆喝。
虞聽泉到了大殿,第一眼看見被擁在中間的鐘小暖。
金丹期修為加上這一堆法器,何月朗真是大出血了,恨不得把心上人武裝到牙齒。
鐘小暖得意地看著她,目光在她的素色練功服上停留許久,虛偽地驚呼起來。
“大師姐,這麼多天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樸素啊!連一件像樣的戰甲都沒有了嗎,要不要我捐一件給你啊?”
虞聽泉點點頭:“好啊。”
“啊?”
鐘小暖反而愣住,她說什麼?
清冷高傲的大師姐,麵對羞辱,居然點頭了?
十七師妹連忙跑出來挽尊:“大師姐之前在養傷,她把東西寄放在我這裡了!”
說著,拿出一條嶄新的裙子塞給虞聽泉。
裙麵刺繡精美,靈力順著絲線的方向流過各個節點,星星點點的光芒美不勝收,為穿戴者提供了一定的防護效果,也是小姑娘們喜歡的漂亮款式。
鐘小暖的跟班嗤之以鼻:“什麼寄放,誰還沒幾個儲物袋啊,這裙子根本就是你自己穿的,從來沒見大師姐穿過這種!”
是的,秋水晴往日裡穿的,要麼是輕便的練功服,要麼就是實打實的戰甲,她從不著紅裝。
虞聽泉不管他們的爭執,朝鐘小暖伸手,神色自然。
“你不是要送戰甲嗎?給我吧,彆耽誤時間,我趕著走。”
“……”
“你不會是沒有吧?”虞聽泉一臉驚訝,“都說小師妹在拍賣會揮金如土,該不會連一件衣服都買不起吧?”
“怎麼可能沒有!”
鐘小暖氣憤地甩出一條留仙裙。
“拿去穿吧,當誰稀罕呢!”
打發乞丐的語氣,並沒有激起虞聽泉的不快。
她笑著,當著眾人的麵,毫不猶豫地撕了那條裙子。
絲線連接的珠寶玉石,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陽光照上去,沒有一絲靈力流轉,全是漂亮卻無用的裝飾品。
穿著這種東西去打怪,恐怕連第二劍都沒機會出,早就死透了。
她元嬰期的氣息釋放出來,壓得全場鴉雀無聲!
“我不穿甲,是因為晉升那天弄壞了。
“你拿這種貨色來糟踐我,是你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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