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乾擾,東方白很快就掌握了水、金兩種真氣。風以烈這時停止了普通法術的教學,令東方白左手做一套慢動作,右手做一套慢動作。
不一會兒東方白便將這套奇怪的動作全部記了下來。
風以烈又讓他演示了幾遍,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叫來顧夕玦。三個少年呈三角形站位,將葉采圍在最中間。
幽篁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不妙,它正猶豫地要不要出動乾屍,就聽得風以烈大喝一聲“結陣!”
霎時間,五道不同屬性的真氣從三人掌中發出。
顧夕玦掌土,站在最前方,充作陣眼,負責調配整個法陣的真氣運轉;風以烈掌木、火,東方白掌金、水。
五行真氣凝結成了一層五彩斑斕薄膜,繞著法陣旋轉,越轉越快,在陽光下閃耀著波光粼粼的色澤。
若問幽篁最害怕的是什麼?自然是自己的身份被人拆穿,甚至公之於眾,否則它何苦費儘心思在此偽裝。
此刻,它見這幾個毛頭小子竟然結了陣法,妄圖把這個秘密捅到仙盟那裡去,哪裡還能坐得住?
它張皇失措,驅趕著大批乾屍襲向東方白等人的法陣,同時又試圖施展更強的幻術控製幾人;隻可惜為時已晚,已然無法奏效了。
隻因這陣法極為特殊,名為“躲進小樓成一統”,乃是一道上古殘卷中記載的秘陣。
此陣可以隔絕內外,有一定的防禦功能,不過最為關鍵的作用,便是可以庇護陣內之人免受幻術影響。
此陣需要五個人同時結陣,以土係為陣眼,分彆施展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真氣。等於說,隻要施術者有道人級彆的修為即可——當然了,修為越高,陣法的效果自然就越好。
無極門內藏書甚多,柯紹曾經丟過很多有用沒用的書卷給顧夕玦,讓他自己琢磨,風以烈也時不時地去翻翻。
這“躲進小樓成一統”正好就是他們研究過的一道陣法。
風以烈當時無比興奮“若是有此陣在,隻要結集五個同伴,豈不是可以闖天下所有的幻境了?”
顧夕玦卻道“天下有那麼多專精幻術之人,若是一個陣法就能攻破所有的幻境,那幻術豈不成了最無用之術?於理不合。”
兩人於是拿著殘卷去問柯紹,隻一眼,柯紹就看出了這個陣法的弊端,涼涼地道“此陣隻能原地結成,不可挪動,這意味著隻能困守在此處,不能突圍。再者,構築幻境的若是個高手,自然能使出許多其他的攻擊手段,此陣的防禦力又並不高,若是對方一力破之,爾等又當如何?”
風以烈和顧夕玦聽罷,均是一臉失望。因這陣法太過雞肋,他們很快便將其拋諸腦後了。
然而如今遇上幽篁,此陣便可大大的派上用場了。
無他,幽篁是妖非人,妖的本事大多源於天成,不像人類一樣,需要經過係統的修煉。因此它們或多或少的“偏科”。
除了幻術一道,幽篁概不擅長其他法術。
如今陣法已成,它縱使加強幻術,又哪裡還能控製“躲進小樓”中的幾人?
何況幻術本身並不能殺人,隻是促使人迷失。幽篁之前捕獲了曾慧通那樣的高手,也並不能立刻殺他,而是通過不斷地抽取真氣,把他耗死,或是耗到投降。
而今,它賴以生存的攻擊手段竟隻剩下了驅使乾屍這一途,竟平白地有些虎落平陽之感。
乾屍勝在數量繁多,源源不斷,但單次造成的傷害較低,一時半會兒,竟無法突破這層五彩斑斕的薄膜。
幽篁氣急敗壞,嘶吼道“彆做傻事,這對你我都沒好處!難道你們以為仙盟的人會這麼快趕來救你們嗎?不要逼本座把事情做絕!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就算真有救兵,等他們到的時候,你們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這並非是一句徒勞的威脅,不說幽篁遲早能突破此陣的防禦,那曾慧通也是仙盟的一份子。他近在咫尺,肯定會比所有人都先趕來,到時候他們一行人便幾無生路了。
風以烈卻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隻要能把消息傳出去,我等的安危又何足掛齒!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能早一天揭開你的真麵目,就能少讓幾個人遇難,我等縱是死也值了!”
顧夕玦亦點頭稱是。
而東方白,他雖然讚成風以烈的想法,此刻卻無暇分心。輸送著水、金兩係真氣的他,早已精疲力儘,氣喘籲籲,再也沒有餘力操心彆的了。
陣法最講究真氣平衡,如此才能循環往複,生生不息,故而一個陣法的威力,往往由修為最低者決定。
此時修為最低的便是東方白,他更一人身兼兩職,顧夕玦和風以烈修為再高,這陣法也隻有道人水平,是以並不能久持。
風以烈瞧見東方白蒼白的臉色,知道他已快到達極限了,對陣中的葉采催促道
“快!點燃仙盟令,使出暗度陳倉,將消息符的效果轉移到竹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