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另尋他法悄悄地通知師尊。
他腦子裡正琢磨著,萬裡晴空卻忽然爆起一聲驚雷,嚇了他一跳。一道閃電劈過,“轟”地打在回鸞閣外的山門上。
那山門距離擂台不過百丈,是以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精美的雕花木門霎時間被劈得粉碎,又引燃了一小片山火,周圍負責安保的修士不得不上前,以法術撲救。
東方白怔住了,還沒想明白這天雷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江聽瀾卻不動聲色地朝他使了個眼色,看向了貴賓席那邊。
……竟然是陶大斌?東方白感到不可思議。難道說,他是在警告師尊嗎?
而那廂,江湖遠盯著陶大斌微微舉起的右手,已經徹底驚呆了。
作為熟知門主作風的人,他受到的震撼比東方白還要大。
——這算是啥?老房子著了火,還是對晚輩的過分溺愛?
由於不清楚兩人的關係,江湖遠隻能胡亂揣測著。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夏桀商紂周幽王之類的詞語在江湖遠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哪個昏君的影子。
這簡直不像是老謀深算的陶門主做出來的事情,畢竟,其門一向都是十分體麵的。就算有些不體麵的勾當,那也是暗搓搓地在背地裡進行,不會公然提到台麵上。
江湖遠捫心自問,若是他與陶大斌易地而處,換成江聽瀾在擂台上被人打傷,他絕對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甚至會對她的對手讚一句“少年英雄”。
不能任由局勢這樣發展下去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忽然,東方白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頭的叫賣聲,大概是從紫微廣場的背巷裡傳來的“雞蛋灌餅!美味的香噴噴的雞蛋灌餅!五文錢一張!不香不要錢!”
他頓時靈機一動,施展輕身術飛了出去,回來時,已經提了一袋餅子。
東方白將雞蛋灌餅分發給葉采、何恕之和淩凡,又分給了江聽瀾一張。
江聽瀾從未吃過這等路邊小吃,覺得非常新奇,倒是笑眯眯地接過了。
“快快快!趕緊吃!”東方白對眾人催促道。
“現在嗎?”葉采奇怪道,“會不會有損我大威德門的風度?”
東方白歎了口氣“彆管風度不風度了,這招要是不靈,很快連大威德門都沒了!”
說罷,便拆開紙袋,率先吃了起來。
葉采等人一方麵聽他說得如此嚴重,一方麵又覺得確實是香,便也不再猶豫,紛紛開吃了。連江聽瀾都給麵子地咬了一小口。
東方白的吃相極為誇張,仿佛這是什麼珍饈美味一般。他的行為藝術很快引來了其餘觀眾的側目,他們整齊劃一地扭過頭去圍觀。
而這陣不小的動靜自然吸引了風以烈,等他意識到弟子在乾什麼的時候,氣憤極了——竟然敢背著為師偷偷吃東西!
東方白見終於吸引了風以烈的注意,便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比了個“1”的手勢,示意那是最後一塊了。然後他又一次拆開紙袋,作勢朝那雞蛋灌餅咬去。
那煎餅炸得金黃金黃的,表麵均勻散布著小蔥,裡麵卷著肉和菜。看起來比煎餅卷大蔥好吃多了。
風以烈食指大動,登時急了。他再也沒有耐心打什麼消耗戰了,看了寧亦萌一眼,全力施展九天罡風,將對方刮下台去。
待裁判宣布完勝者,風以烈便如餓虎撲食般朝東方白衝去,奪下了最後一塊碩果僅存的雞蛋灌餅。
——真是個吃貨啊。東方白無奈地想。
他朝擂台上望去,卻見陶大斌已經走到場邊,拉起寧亦萌,親自為她施展治愈術。
寧亦萌大約是說自己敗得心服口服,還衝風以烈比了個大拇指。陶大斌見她不以為意,這才臉色稍霽,脫下自己的鬥篷給她披上,帶著她回客館去了。
“師尊,你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吧?”東方白長歎一聲。
“不會吧?就因為我在擂台上把她打傷了,陶大斌就記恨上我了?”風以烈一口煎餅差點沒噎到嗓子眼裡,他望向江聽瀾,“你爺爺對你也沒那麼溺愛吧?”
“不好這麼比吧。”江聽瀾的笑容裡多了一絲訕意。
風以烈又咬了一口餅子“為啥不能比?你還是親生的呢!”
東方白趕緊替她解圍,對風以烈道“師尊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語,家花不如野花香?”
風以烈“聽過,怎麼啦?”
東方白道“相應的,親生的沒有收養的香,也是這麼個道理。”
瞧他如此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江聽瀾簡直以為他得了江湖遠的真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