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胥牟隻覺心中歡喜,壓在心底的種種傷懷怒恨,漸漸被驅散了些許。不知不覺間,賢者之心穩固,越來越強的真氣,也變得服帖。
他忽而有種明悟,自己煉精化氣階段的重修,怕是在此刻圓滿了。根基已然壘實,經脈暗傷也都痊愈,終於可以開始修煉師父的《無音無色五孕心經》了。
她停下身,笑吟吟,挨著他坐了下來。
“四妹的歌舞,真好比天女吟唱弄雲,我今日能見,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他用衣袖替她擦了擦額頭的薄汗。
“這可是我第一次跳,不許笑我……跳得好看不?”
“好看極了,哪裡學的?”
“老身小時候常學著娘親的樣子,這一晃就十年了!”她的眼神倏而黯然下來。
“還老身,跟你師父學得老氣橫秋的,倒讓我想起孩童時的一個舊識,他總是老夫老夫的,謔謔……對了,你的爹娘也是宗貴吧?”
“你怎麼猜到的?是我說露了甚麼嗎?咯咯咯~我想到了,定是三哥你的耳朵尖,夜晚偷聽人家的夢語。”她捂著嘴笑,也不知想到甚麼,臉頰紅了起來。
“可不是,你呼嚕響得震山,我偷聽時差點被震聾了!”他嘿嘿調侃道。
“瞎說,人家睡得可安靜了,是不是啊小九,才不會打呼嚕呢!”小九有意無意地朝她搖了搖頭,被她白了一眼,“三哥,你到底怎麼看出來的?”
“放心,真不怪你,主要是你三哥夠聰慧……當年在殷都見到你的時候,便注意到你的肌膚柔嫩,完全不象個勞苦的小奴隸。”
“好啊三哥,你小小年紀就盯著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看!”
“是啊,渾身臟兮兮的,也不知道我在看甚麼?”
“你才臟兮兮的!”
她死活不肯承認,兩人便這般嬉笑了一陣。
“我曾是梅國的小君子,我娘是梅伯的妾嬪,帝神教汙我娘不敬帝神,娘親被大哥親自主持燒祭了,我因為巫血覺醒,被老鼠挖通道,才僥幸逃出了牢獄,我先前也對你和大哥、二哥講過的……”
凝望她的臉頰,夜傷蘭惠,玉瓣垂露,有種莫名的心痛,隻想護她安好,“是三哥不好,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這世上,傷心之人多如繁星,三哥怕也是其中一顆!”
兩人沉默許久,她驀地展顏一笑,率先打破沉寂,“有心傷,總比無心傷好,會傷心可見還活得好好的!”
“嗯,活著就好,活著總會有好事發生的……四妹,你那恩人有沒有來到昆侖?”
“不知道啊,她老人家好久沒有傳音給我了,真是的,死活就不肯露麵……”
戎胥牟想了想,鄭重其事道“你的恩人怕是顧及昆侖的高手。三哥有一事想提醒你,我在九國曾見到你那恩人,當時她一身白衣,武功極高,帶著小九,卻被圍攻,先有我一仇家暗算,又被鬻(yu)熊仙守打傷。不用驚訝,就是鬻熊師伯。由此可見,你那恩人與我昆侖是敵非友,所以你要千萬小心,不要露了口風。”
她咬咬嘴唇,“記得了,還是三哥關心我!”
“特彆是睡著的時候啊,嘿嘿!”
“你這當哥哥的,就知道欺負我這妹妹……三哥,明日我要隨師父和師兄師姐們外出修行了。”
“哦,不錯啊……你好象在擔心甚麼?”
“怕是要半年之久。”
“半年不算久,一轉眼就過去了。”
“我覺得很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