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火九重樓!
姚繼離開京城後的半月後,燕宇的人馬來到了北郡附近。說起來,燕宇自進到都察院以來,極少有機會單獨公出辦案,此次出京說是密查地鼠門滅門案,禦史大人卻偏偏要大張旗鼓自官道進入北郡,著實令燕宇不解其意。
“這北郡想必也不會比京都差啊!”
下屬捕快與燕宇同事多年,一路來聊著北郡風光倒也頗解煩悶。
“那是自然!”年輕的捕快李乙驅馬趕上前來,解釋到,“燕大哥你少有公出,不知外事,這北郡是燕王殿下的封地,又是前朝舊都,城內發展自然不會落後。”
“燕王。”燕宇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恍然大悟。
“不是說燕王赴邊,不許回中原嗎?”
“明帝下命確實不允許皇子回歸中原。”李乙拍了拍馬,讓自己跟燕宇靠的更近一些,小聲道“不過燕王殿下不一樣,聽說他……瘋了!”
“瘋了?”
燕宇有些迷茫,燕王作為明帝四子,少時便跟隨明帝四處征戰。論行軍戰術,不弱於當朝國君。論手上功夫,更是在一流上下,這等英姿驕子會因何故而發瘋?
“對呀!”李乙倒是不避諱,“聽說自太子病逝,明帝對燕王懷疑越來越深,派了大理寺兩次明裡詢問,又派了都察院四組暗探暗中調查,都被燕王發現。上個月更是親上奏折,也不知寫了些什麼,然後便瘋了。明帝許是感覺對皇子有所歉疚,便特許燕王回封地養病。”
“哦!”燕宇心下明了,想必是自己常年與姚繼那潑皮糾纏,對外界消息竟知之甚少。想著帝王家事,不可多敘,當即拋下燕王的話題,向李乙詢問起了江湖中的閒言瑣事。
就這樣且聊且走,便又過去了半日。日頭逐漸西沉,眼看不到一個時辰便要找地方落腳歇息。燕宇一行十五人,各自騎馬而來,自帶包裹,也沒什麼行囊,加之走的又是官道,沿途落腳客棧隨處可見,是以大家都不是很擔心。
“燕捕頭……。”後方捕快催馬來報,“前方大約二十裡就到北郡了,現在快馬加鞭大概天黑後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入城。兄弟們想著,不如到城內去歇息,也好省些銀錢。”
燕宇心中暗笑,想著自己兄弟們終日在都察院儘職,外人看來倒是光彩非常,實則每月晌銀不過二兩錢,在外公出也得能省則省,方才自己還想著這事,不想兄弟們倒先想到了。
“也好,那你便回去通知後方兄弟,我們快馬前行,早一時到城內去歇息。”
“是!”捕快聽命而去。
燕宇也不耽擱,拍馬而去。燕宇一行所騎皆是正宗塞外良種,北域進貢的寶馬良駒,每年都察院都能分到幾匹,這次聽說燕宇等人要遠赴北郡辦案,禦史大人特地請批了十五匹最優質的寶馬,不說日行八百裡,五百自還不在話下。
燕宇一行就這麼自官道飛馳,直奔北郡而去。卻不想臨到北郡城下,出了情況。
卻說這北郡,原屬舊國都城,明帝由此處一路向北將舊國君臣儘皆趕出。但無奈再向北便是塞外,夏季燥熱冬季酷寒,舊國戰士如魚得水,明國戰士卻難進一步。明帝無奈,隻得以北郡向北三百裡為界,設北疆守衛,命燕王朱森為守將,幾十年來一直僵持不下。
然而,近期燕王突然發瘋,調回北郡靜養。加之北域離北郡又著實太近,舊國君臣複國之心一刻未死,舉大兵壓境又力不能敵,隻能時不時派出幾十人的小股騎兵,到北郡附近搶了糧食牲畜便跑,北域將士雖知此事,無奈大軍不敢妄動,隻能聽之任之。好在燕王親兵也有幾百人在北郡,舊國幾十人的小股騎兵倒也不敢入城搶劫,是以損失倒不大。
可偏偏燕宇一行就在這個時候連夜趕來,原本燕宇一行馬快,趁天亮入城這幾十人的小股騎兵倒也不至於喪心病狂追到北郡來。可惜,偏偏燕宇一行趕到天黑而來,好巧不巧的便與這幾十準備趁夜搶一波便跑的騎兵撞個正著。
這幾十騎兵一見有肥羊上門,宛如群狼一般,便是一波衝鋒。燕宇一行雖然個個都是練武好手,可卻著實沒有上陣交鋒的經驗,僅僅兩個衝鋒便被撞到馬下,被團團圍將起來。
燕宇自幼熟練一套地躺刀法,專攻下三路,自身武藝對付一般的二流以下武者不在話下。可身旁捕快除了那李乙再難找出二流的高手,便算三流也沒有幾人,是以此刻眾人雖然抽刀防禦,卻並無脫身之計。
燕宇握刀手的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刀柄,隨即朗聲道“你們領頭人是誰?讓他出來說話。”
騎兵隊伍繼續吵吵鬨鬨,並沒有人想要回答。
“燕大哥,這是北域人,隻怕聽不懂中原話語。”李乙提醒到。
燕宇心中不禁一涼,再無新計。
不多時,北域騎兵中也不知是哪人鬼喊了一聲,便有中間一名壯漢下馬,走至燕宇麵前咧嘴一笑,然後大咧咧的伸出一隻大手。
燕宇一行人怒目而視,卻不知那人要乾什麼。李乙拿下身上的包裹遞了上去,那壯漢滿意的點點頭,卻並不收回伸出的手,李乙無奈隻得回頭看向燕宇。
燕宇輕哼一聲,輕聲命令到“保命要緊,都把包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