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陸深快馬加鞭,行程足夠快,這才早早的到了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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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個月,宮內宮外都安定的很,轉瞬桃花盛開的三月就到了眼前。
三月初三上巳節,今年恰逢是元向歌及笄的日子。
然而這裡是皇宮,而她又是默默無聞的宮妃其中之一,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她,隻有薑玉嫻一大早就來陪她了,送了她一個大大的檀木匣子作為禮物。
撒兒接過來沒想到這麼沉,差點沒端住,嚇得她手忙腳亂的趕緊摟住,生怕掉到地上。
等打開以後,不止宮人們大吃一驚,就連元向歌也驚得合不攏嘴。
薑姐姐這哪裡送她個及笄禮物啊,這不會是拿錯了匣子,把她全部的身家都帶來了把?裡麵光是簪子就有五支,金的玉的鑲寶石的,還有釵、環、耳璫、項鏈、手鐲,都是些貴重的東西。
薑玉嫻倒是很高興,從袖子裡拿了一隻純金如意發簪,溫聲道“今日就讓我來替你綰發吧。”
元向歌當然不會拒絕,她無父無母,又陷在深宮之中,除了薑姐姐再無依靠。更可況二人自小同吃同住一起長大,薑姐姐雖隻長她一歲,卻時時事事護著她,無血緣卻勝卻親姊妹,由薑姐姐替她綰發,她求之不得。
隻是……她為難的看了看匣子裡滿滿當當的物件,遲疑道“這些,姐姐還是拿回去吧,我也不是跟你客氣,隻是放在我這兒,我也用不到啊,就留這柄綰發的金簪給我吧。”
“誰讓你用了。”薑玉嫻笑了起來,“這都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值錢的物件,有了它們壓箱底,就安心多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我那裡還有,沒把家底都搬過來。“
元向歌心裡五味雜陳,忽然想起去年此時,兩人還手頭空空,正在擔憂將來的命運,轉眼間卻變幻無常,入了宮。
隻是手中有再多的錢,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那我就收下了。”元向歌也笑了起來,伸手摟住了薑玉嫻的脖子,輕輕閉上眼睛靠在她的耳畔邊,聲音輕得好似夢境一般呢喃道“阿姐,謝謝你。”
薑玉嫻眉頭微動,也閉了眼睛,緊緊的回抱住了她。那明豔動人的容顏浮起的笑容中帶有一絲安心,一絲快樂,一絲惆悵,也有一絲微不可見的痛苦。
元向歌穿上了箱籠中最亮眼的的衣裳,撒兒手巧,替她上了精致又美麗的桃花妝,披散著如瀑布般柔順的黑發,跪坐在大殿之上。
薑玉嫻如珠玉一般的聲音,緩緩誦著讚詞,手中握著白玉的篦梳,替她一下又一下的梳著頭發,直到最終禮成,綰成了發髻,插入了那根金燦燦的如意發簪。
萬事如意,順遂平安。
這是薑玉嫻對她最大的心願。
平靜終究還是短暫的。
四月將至,就在天氣漸熱,大家都換上了單衣的時候,王厚雅發作了。
此刻元向歌正在威池殿中,與薑玉嫻站在院子裡,賞花玩樂。聽到宮人稟報後,兩人相視一眼,俱是一愣。
算算日子,也確實是差不多了,已有九個多月了。
元向歌有些心不在焉。
懷到這個月份生產,胎兒應該是很健康了。之前薑姐姐說王厚雅的肚子過大,後來太醫也囑咐了,說她腹中的胎兒有些過大,讓她平時少吃些,每天多走動,才好生產。
也不知王厚雅有沒有聽太醫的話,如果聽了,那生產應該也不會太難。
當然,前提是沒有趙太後的插手。
她並不認為趙太後會輕易的讓王厚雅生下長子,最起碼,在趙太後的眼中,這是對趙家非常不利的。
“美人,陛下和太後娘娘都已經趕過去了,咱們……”薑玉嫻身邊的宮女若潭望著她,試問道。
薑玉嫻不以為意,“她生她的,關咱們什麼事,我可不去湊這個熱鬨,說不定王昭容還以為我懷了什麼彆的心思,她要有點事,我可脫不了乾係了。”
若潭閉了嘴,心裡腹誹若是王昭容有心潑臟水,在這威池殿呆著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