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看不清全貌。
不過,薑九笙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不是薑民昌。”她想了想,“這會不會是我媽媽的初戀?”
時瑾嗯了一聲“也許。”
關於父母的故事,她知之甚少,隻知道薑民昌的老家母親不喜歡身為孤兒的母親,他們便和老薑家斷了聯係,從來沒有聯係過,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母親從來不講父親的事情,她小時候不懂,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她的母親對父親沒有愛情,總是淡淡的,母親愛笑,時常對她笑,卻不怎麼對父親薑民昌展露笑顏。
或許,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故事。
倒是母親這個初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手上佩戴的手表,在那個時候,定是十分昂貴的。
薑九笙拿出手機,把照片拍了下來。
晚上,時瑾出了一趟門,九點多才回酒店,薑九笙睡了,沒睡著,躺在床上輾轉。
時瑾洗漱完,躺在她身邊,環住她的腰,說“酒吧被查封了。”
徐市長的動作果然很快。
薑九笙翻了個身,往時瑾懷裡滾了“洛清是不是毒販?”
“還在審,結果還沒出來。”他問她,“你為什麼會懷疑她?”連他都還沒有一點察覺,他家笙笙就已經摸了七八分門路出來了。
薑九笙聲音有點懶倦,說“她每次都戴著珍珠耳環,然後每次離開的時候,耳環就不見了,今天我看見酒吧的一位客人也戴了,我猜,那個耳環應該是用來藏毒的。”
才見了幾次,她就觀察得這麼細微了,當真是心細如塵。
他自己倒沒注意到這些,對方是個女人,彆說觀察,他連看都沒怎麼看,隻記得那個女人的身形發型,臉沒印象,更彆說耳環。
時瑾誇她“我家笙笙怎麼這麼聰明?”
薑九笙笑了笑“你教的啊。”仰著頭,眼睛漆黑明亮,看著時瑾,“不記得了嗎?”
他何時教了?
薑九笙清了清嗓子,模仿少年老氣橫秋的語氣“作業不寫完,不可以出去玩。”
時瑾啞然失笑。
他記得了,那是有一次,十一黃金周,她和同學約好了,要去遊樂園玩,當時她母親是他的家教老師,除了上課與睡覺時間,他幾乎和她形影不離。
他當時不讓“作業不寫完,不可以出去玩。”
十一總共放了七天假,那還是第一天。
她不樂意,辯解“我可以明天寫。”後天也行,還有大後天!
時瑾很不由分說“不行。”他板著一張俊臉,“笙笙,不可以拖延。”
她怎麼拖延了,才放假第一天!
她被氣到了“時瑾,你不可理喻!”
然後她便不理他了,氣鼓鼓地把後腦勺甩給他。
時瑾對她很縱容,從來不惹她生氣,那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事後,時瑾買了兩大箱黃桃冰激淩哄她,十幾歲的女孩子,特彆好哄,就不生氣了,可吃冰激淩吃到拉肚子了。
那天,她到底沒能出去玩,不過,當然也沒有寫作業。
薑九笙抱住時瑾,趴在他懷裡笑了,她的青蔥歲月,有時瑾真好,她想,如果沒有那麼多坎坷,如果順順遂遂,她大概會一直和他在一起,從年少到成年,從告白到相愛,從校服到婚紗。
如果,她沒有去溫家,而是與他一起去了電影院。
然後,他跟她說,喜歡。
那她一定會點頭。
“當時不讓你去,”時瑾說,“是因為約你的是男同學。”
她詫異“你怎麼知道是男的?”那時候,她的認知裡,隻有時瑾和彆人,沒有男女。
時瑾說“我派人跟蹤你了。”
薑九笙“……”
那時候時瑾才十八歲,就這麼‘手段高明’了。
時瑾知無不言,又說“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以後要和我結婚,所以,得防著彆人打你的主意。”
薑九笙“……”
那時候她才十六歲。
她失笑,抱著他蹭。
時瑾扶著她的腰,低頭吻她,親了親眉眼,又親了親臉和鼻子,眼裡全是化不開的情深。
眷你眉目如我眼瞳,溫柔十方冬春。
那時,他們相識不久,故事不長,四字概括,韶華錦瑟。
薑九笙輕歎了一聲“好像每次隻要想到那時候的我們,就不那麼壓抑了。”她抬頭,默了片刻,“時瑾,如果我去自首——”
時瑾目色陡然涼下去,打斷她“想都不準想。”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眸光灼灼,像一朵盛開的桃夭,深深地映進她眼底。
“笙笙,”
他嗓音低啞,字字沉重“你要扔下我嗎?還是要我去劫獄?”
她搖頭。
她舍不得他,所以,要把良心扔掉一次,做一回罪大惡極的人嗎?牢裡的陳傑,今年才二十七歲,還那麼年輕。
她閉上眼,沒有再說話了,眼前,還是溫家花房的那一幕幕,沒完沒了地在她腦中重演。
她還是會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後半夜時,她爬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了手機,去臥室外麵,撥了霍一寧的電話。
霍一寧被吵醒,睡意惺忪“喂。”
薑九笙聲音壓得很低“霍隊,是我。”
霍一寧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薑九笙?”薑九笙不是那種會半夜擾人清夢的人,這種事,時瑾乾還差不多。
她道歉“不好意思,打擾了。”
霍一寧說沒事,問“有什麼事嗎?”能讓薑九笙這麼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一定是大事。
薑九笙卻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沒有開口。
霍一寧等了許久,沒聽到下文,又問了一句“是什麼事?”
薑九笙又沉默了一陣。
真有這麼為難?薑九笙可是個灑脫乾練的性子,什麼事能讓她這麼舉棋不定?霍一寧的好奇心被完全吊出來了。
然後——
薑九笙說“沒事。”
上一秒還興致勃勃的霍一寧“……”
然後,薑九笙快速掛了電話。
霍一寧“……”有一種嗶了狗的心情。
薑九笙回了臥室,剛躺下,腰就被抱住了,時瑾貼著她後背“寶寶。”
“嗯?”
時瑾似睡未睡,聲音格外得軟,帶了方醒時的慵懶“怎麼起來了?”
她轉過身去,往時瑾懷裡鑽“去喝水了。”
時瑾摸了摸她的臉,唇落在她眼睛上“還是睡不著?”
“嗯。”她說,“時瑾,給我唱搖籃曲吧。”
時瑾困意消散,溫柔的眉眼裡都是她的模樣,他莞爾笑了笑“笙笙,我五音不全,唱歌很難聽。”
她固執“我要聽。”
他就點頭了“好。”
他便低低地唱著,嗓音清越,雖一句都不在調上,卻那般讓人心安。昏昏欲睡時,她說了一句對不起,不知對誰說的。
或許是牢裡的陳傑吧。
她掛了霍一寧的電話,她努力過了,想自首的,可是,話還是說不出來,像什麼哽住了喉嚨。
她想,她不能去坐牢了,即便一輩子活在自責裡,即便厭棄鄙視自己,她也不能扔下時瑾,數十年的牢獄之災,她背得起,可,時瑾不應該背。
薑九笙,做個壞人吧。
帝都,央視廣電。
蘇伏從直播間出來,接了個電話“喂。”
男人的聲音“大小姐,是我。”
蘇伏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她擰了擰眉“怎麼?事情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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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有轉機了,新證據要出來了!
認粑粑在花房真相後麵,這幾天的事了,鋪墊伏筆都寫了,要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