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黃金瞳(1)_龍族(1-4合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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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黃金瞳(1)(1 / 2)

龍族(14合集)!

路明非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裡的火車票,抬頭望著芝加哥火車站教堂般的穹頂。

他左右兩隻巨大的旅行箱,加起來和他自己的重量差不多,背後的背包鼓出一大塊,因為裡麵嬸嬸塞進了一隻壓力鍋,編織袋裡塞著一床十二孔棉被,枕頭和一隻箱子捆在一起,護照叼在嘴裡。

天之驕子、留學新人路明非攜帶全部出國裝備,獨自搭乘美聯航班機,跨越大洋,降落在芝加哥國際機場,按照諾瑪給的行程安排,他將在芝加哥火車站乘坐1000次快車前往卡塞爾學院。

“真想自己送你去啊,不過還得飛俄羅斯。”古德裡安教授在電話裡惋惜地說,“不過彆擔心,諾瑪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諾瑪委實是個出色的秘書,三周之後一個極大的信封袋送到路明非手上,從護照到行程單,一應俱全,附送一份《卡塞爾學院入學傻瓜指南》,下麵還標注了“路明非版”。

這份指南名字可笑卻相當好用,是說在路明非到達芝加哥火車站之前。

“1000次快車?沒有聽說過……也許是什麼支線列車?不過你說的編號不太對……新版的列車時刻表裡包含車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車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這班列車。”這是不同的值班人員給出的答複。

列車時刻表中,沒有這趟快車。

“這下子烏龍大了!”路明非在人群中抓狂。

上帝應許摩西說,你去迦南,那裡是流著蜜與奶的樂土,並給他一份地圖。摩西以神力越過浩浩蕩蕩的紅海,擺脫埃及人的追捕,九死換生,看見前麵的路標上寫著“去印度”、“去中國”、“去日本”,就是沒有“去迦南”,路標下的警察叔叔說,“迦南?不曉得,沒聽過!”

大概這就是路明非此刻的感受。

他的口袋裡隻剩下20美元了。嬸嬸給了他500美元作為路上的花銷,但是經過芝加哥海關時,那個胖墩墩的警察一麵清點路明非夾帶的幾十張盜版s2光盤,一麵在收據上寫下令人心驚膽戰的數字,一麵讚美路明非的品位,“誒?《生化危機iv》麼!哈!你也喜歡《三國無雙》係列?謔!我也愛《勇者鬥惡龍》!……”

可能是出於對他品位的欣賞,胖子給路明非留了二十塊。

如今這位不遠萬裡的“摩西”站在賽百味的門口,死死攥著僅有的一張二十美元鈔票,思考他究竟該咬牙餓著還是買一份三明治和可樂的套餐。無論那36000美元的獎學金有多好,他現在隻有二十塊,花掉六塊還剩十四塊。還能熬幾天?也許他應該把口糧剩下來買張電話卡打電話給學院?他沒有手機,那隻n96被叔叔珍藏作為臨彆禮物了。

“onedolr,jtonedolr…”有人在他背後說。

在美國這是句典型的討飯話,要一個美元,和中國古代乞丐唱的蓮花落一樣。

“no,ioor!nooney!”路明非以樸實簡潔的英語回複。

他扭過頭,看了一眼背後那個高且魁梧的年輕人,埋在絡腮胡裡的麵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燭火般閃亮的眼睛寫滿渴求,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拖遝的灑腳褲不知多久沒洗換了。在美國這地兒遇見這樣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樣兒點。

“中國人?”對方察覺了路明非的國籍,立刻換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爺賞點錢買杯可樂吧,我真不是乞丐,隻是出門在外丟了錢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麼熟,還敢說不是專業乞丐?路明非想。

“芬格爾·馮·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學生。”年輕人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從背後的挎包裡掏出了字典般的課本。

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課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寫著書名,路明非似乎曾在什麼地方看過這種文字。

這家夥居然說那麼一口流利的中文……路明非心裡有個念頭跳閃,他在卡塞爾學院的入學文件上看過這種寫法。

“你是等……1000次快車?”路明非問。

雙方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磁卡票來,一模一樣的票,漆黑的票麵上用銀色繪著枝葉繁茂的巨樹花紋。

“我是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出手去,想表示友好。

“親人呐!可算能找著一個美元買可樂了。”芬格爾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你那雞窩一樣的腦袋瓜子裡除了可樂就沒彆的了麼?路明非想。

“兄弟我很欣賞你,你看起來很有義氣!”芬格爾四仰八叉地坐在長椅上,大口啃著三明治,喝著路明非的可樂。

兩人加起來隻有二十五美元,路明非建議說既然可樂免費續杯,他們根本無需買兩杯,隻需要兩根吸管和把續杯次數翻倍即可。芬格爾來自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德國,但在衛生這一節上毫無德國人的矜持,熱烈地讚賞中國同學太有想法了。

“師兄,你幾年級?”路明非問。

“八年級。”

“八年級?”路明非被可樂嗆著了。

“哦,其實是四年級,隻不過我留級了。”芬格爾說。

“那怎麼是八年級?”

“連著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對於自己的未來很揪心,決定暫時不討論留級這種驚悚的事,“你以前坐過那趟車?”

“每個學期開學的時候都坐,否則就隻有直升飛機過去。校園在山裡,隻有這趟火車去那裡,沒人知道時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車站是沒人知道,最後一個知道那趟列車運行時刻表的列車員前年死了,他說那趟車從二戰前就開始運營了。”芬格爾說,“不過彆擔心,總會來車的,階級低的人就得等車。”

“階級?”路明非問,“什麼東西?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

“一種類似貴族身份的東西,階級高的學生會有一些特權,學院的資源會優先向他,比如優先派車。”

“你讀了八年階級還也不夠高?”

“實不相瞞,我正掙紮在退學和補學分的困境中!”芬格爾攤攤手。

“這個卡塞爾學院畢業很好找工作麼?你把四年級讀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學?”

“不,他們分配工作!”芬格爾響亮地打了個嗝兒。

路明非從火車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樓像是巨人並肩站立,夜幕降臨了芝加哥城,高架鐵路在列車經過的時候灑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燈閃亮。

他和芬格爾在芝加哥火車站度過兩個晚上了,沒有錢去住旅店,隻能裹著毯子睡在候車大廳的長椅上。如果不是他們的磁卡票確實能夠通過檢票機,他們早就被保安人員趕了出去,可芝加哥火車站沒人知道這趟神秘的1000次支線快車。

芬格爾滿不在乎,他說對他而言每次返校都是這樣的,怪隻怪他們階級低,階級高的學生到達車站就會有車來接,從通道上車,不會引起任何騷動。路明非不得不問他倆的優先級有多低。芬格爾說大概和中世紀的農奴階層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爾安慰他說其實比農奴低的也有,有人的階級好像騾子。

候車大廳裡隻剩下他們倆了,芬格爾抱著課本四處溜達,念書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裡回蕩,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縮在木質的長椅上。他的意識漸漸地有點昏沉,隱約聽見遠處的鐘聲。

鐘聲回蕩,似乎來自很遠處的教堂,路明非閉著眼睛胡思亂想,想到月下荒原和遙遠處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著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們的麵孔,他們的臉隱藏在陰影裡,他們奔向圓月,那輪月亮大得不可思議,半輪沉在地平線以下。他們從山巔向著月亮跳躍。

他猛地一驚,不知自己怎麼會想到這些,瘋狂、瑰麗而又真實,似乎他曾親眼目睹那壯麗的一幕。

為什麼會有那麼單調的鐘聲?路明非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是在芝加哥,外麵是熙熙攘攘的公路,聲音嘈雜,人聲鼎沸。為什麼他能聽到的隻有那個單調孤獨的鐘聲?附近本該沒有教堂。

他從長椅上坐起來,一輪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緩緩升起。月光潑灑進來,仿佛撲近海岸的潮水。整個候車大廳被籠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長椅靠背上,一個男孩沉默地坐著,抬頭迎著月光。

路明非四下張望,找不到芬格爾,門口的警衛也不見了,遠處賽百味的三明治店熄了燈,這裡隻剩下他和那個男孩。他覺得很奇怪,卻不敢說話,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車大廳裡有一種讓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起來是個中國人,大約十三四歲,穿著一身純黑的小夜禮服,稚嫩的臉上流淌著輝光。路明非不知道這麼點大一個孩子為什麼臉上流露出那種“我已經活了幾千年”的沉默和悲傷,而且空著那麼多排長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邊,像是在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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