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某個中午,它又在山中碰見了薛鳴宴。
他不好好待在家裡練習畫符怎麼又跑上來玩了,這裡可不是供小孩玩耍的地方。
“不是讓你離開嗎,怎麼又來了?”驚蟄張開大口嚇唬他。
“我……躲在這裡爸媽找不到,找不到就不用畫符了,不用畫符就可以去玩了。”薛鳴宴抱著暑假作業。
“去彆的地方躲,這裡不安全。”驚蟄見他一動不動:“你聽不懂嗎?”
或許是驚蟄語氣有些衝,薛鳴宴愣了一會哇哇大哭。
“哇啊啊啊啊……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大家都不願意跟我玩,我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輪到驚蟄手足無措了:“彆、彆哭啊,我不趕你走就是了。”
“真的?”薛鳴宴哽咽。
“真的。”驚蟄應付不來愛哭的小孩,他們實在是太吵了。
薛鳴宴的眼淚說走就走,他掏出鉛筆開始寫暑假作業,眼見著暑假過去了一半,他隻字未動,時間都被畫符霸占了。
驚蟄的目光被他手中的東西吸引:“你在做什麼?”
“寫作業啊。”薛鳴宴頭也沒抬,勤勤懇懇補作業。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朝代嗎?”
“朝代?”薛鳴宴抬頭,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現在是21世紀。”
驚蟄雲裡霧裡的,薛鳴宴則若有所思:“你一定活了很久吧,一直住在山裡沒有出去過吧?”
“是啊,很久沒出去了。”驚蟄淡淡道,走過最遠的地方不過山腳下的小鎮。
“為什麼不出去玩呢?外麵可好玩了。”薛鳴宴問完後又自說自話:“出去了會被抓起來關進籠子裡,會嚇到大家。”
他在嘀嘀咕咕個什麼東西?算了,驚蟄換了個問題。
“你能和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嗎?有什麼變化之類的。”
“當然可以。”薛鳴宴撐著腦袋:“天上有會飛的飛機,地上有會跑的汽車,水裡有會遊的輪船。”
奈何薛鳴宴的思維太跳躍,無法從其中獲得完整的時間線。
直到日薄西山時,什麼樣的暑假作業還是沒寫完,光顧著和驚蟄聊天了,但是和它聊天很開心。
驚蟄是個很好的聽眾,它不會插嘴,隻是安靜伏在地上聽他說話,時不時提問。
“我明天還可以來找你玩嗎?”薛鳴宴滿懷期待地看著它。
說的好像驚蟄不同意他就不來一樣,還不是哭鼻子裝可憐賴著不走。
“隨便你。”驚蟄才不希望他來呢,山中蟄伏的未知性太多。
薛鳴宴當它同意了,歡呼雀躍抱著作業下山,儘管免不了被薛父一頓罵,但是沒關係,一想到明天可以去找驚蟄玩,他激動地整夜睡不著。
第二日。
薛鳴宴準備溜上山時被抓個正著,薛父提著他的後衣領把他關在小房間裡。
“沒寫完不準出去,說了多少次不要上山你就是不聽。”薛父在門外落鎖。
薛鳴宴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窗戶外麵貼了一張符紙,把薛鳴宴團團圍住。
怎麼辦怎麼辦,要食言了,它會不會生氣,以後都不和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