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扯進入了天機閣。
孔乙是個不錯的師傅,溫和,管飯,就是說話有點神神叨叨的。
嚴玉律也是不錯的前輩,雖然她沒有修為,也不會天機術,但是性格很好,廉扯很喜歡她。
廉扯跟著孔乙學了不少本事,但每天還是跟在自己師兄後麵。
師兄是個很隨意的人。
又或者是看得很開,每天掛著個樂嗬嗬的笑容,做著自己的事。
他的身上有著廉扯所向往的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廉扯其實不擅長說話,也不擅長做很多事,是個沒見識的。
他的記憶都是那冰冷的地麵、破舊的衣服、啃都啃不動的樹皮。
他最窮的時候就啃樹皮,啃啊啃,反正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吃。
廉扯覺得自己的師兄就是天上的皓月,自己就是路邊的石頭。
可是師兄天天告訴自己說,廉扯啊廉扯,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個不錯的人,不要和石頭去比較。
廉扯不知道自己哪裡不錯了,但他很聽魏吟風的話。
雖然烏老頭帶他入了卜道,但卻是魏吟風一時興起帶他入的天機閣。
是的,就是一時興起。
他曾經給自己算了一卦,他本沒有這份福緣的,魏吟風也不是受到誰的囑托來的,就是單純的路過,看見了,然後把他帶走了。
他就像是一條流浪的狗,然後那個白發少年對著他揮了揮手,他就跟著來了。
廉扯逐漸發現了,自己的師兄和師傅不對付。
雖然他們並不是吵架,也不是乾架,但就是理念不合。
兩人的理念存在差彆。
廉扯曾經聽到過兩人的談話,那次兩個人吵得很大聲。
孔乙對著魏吟風說。
“你帶他回來,你會多出一劫來。”
魏吟風則是輕笑一聲說。
“那又如何?我是天機閣的大弟子,如果我們都不能改命,又有誰能夠改?”
孔乙說。
“你改不了。”
魏吟風難得怒了,衣袖一揮就走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八節氣的!”
然後他出來看到了廉扯。
廉扯看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往常的樣子,露出個笑容,用扇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彆太在意,這是常有的事。”
廉扯點了點頭,然後進去找了孔乙。
廉扯低頭問。
“這是真的嗎?”
孔乙回答。
“你既然已經通曉卜道之術,又何必問我?”
廉扯搖頭。
他的卜術對於普通人算得很清晰,可是對於魏吟風或者孔乙這樣的人,本身就命格複雜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孔乙隻是站起身來。
“其實世上大部分人都有劫,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怎麼麵對比占卜更重要。”
廉扯隻是點頭。
後來,廉扯跟著魏吟風做了《扯風日報》。
魏吟風覺得孔乙已經太老太腐朽了,腐朽到失去了自我。
於是他做了《扯風日報》。
廉扯覺得自己師兄是個很厲害、很有思想的人。
第一期《扯風日報》寫的是很普通的械鬥,廉扯記得賣得很差。
然後自己家師兄就在屋裡坐著,思考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魏吟風就推開了自己的房間的門,眼睛通紅但一臉興奮地說。
“師弟,我有個絕妙的想法。”
廉扯一看就知道他一晚上沒有睡覺了,給自己師兄讓位置。
“師兄,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