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毫不客氣地答道“朕略有文治武功之德,尚不敢稱聖。且孔子有謙遜之德,當不敢逾稱聖人。”
一句話堵得儒生士子們無話可說——老子立下這麼多的功績,尚且不敢稱聖,一個千年前的牌位也敢稱聖?
再說了,孔子留下的那麼多書籍裡,有自吹過自己是聖人嗎?都是你們這些不肖徒子徒孫們,把他給哄抬上去的,讓他有違謙遜的君子之德。
且此時對孔子的尊崇,還沒有達到明清時期那麼變態。同時,這又涉及到大宋新舊思潮之爭。
新思潮認為,大宋這個國家,是由億萬大宋百姓與其居住的土地所組成,而大宋皇帝是大宋這個國家的具體體現。忠君親民,就是熱愛大宋,這就是新思潮提倡的大宋“愛國主義”。
既然你愛大宋,效忠大宋皇帝,親近百姓萬民,那麼為何還要去拜孔子,尊他為聖人?矛盾衝突時,你是聽天子的話,還是聽孔聖人或者代表孔聖人的師長的話?
天地君親師,師排在最後,當然要聽天子的話——從實際意義上說,師長教我識字學問,恩重如山。可是天子能賜我官職,權勢富貴,所以忠孝不能兩全。
一番論戰,新思潮把舊思潮打得稀裡嘩啦——新思潮背後代表著是趙似這十年來提攜培養出來的那批新貴,他們分布在官場、商界和學術界,掌握著越來越多的權利,逐漸成為大宋主流。那麼,他們必須有匹配的思想體係,讓他們的崛起變得名正言順。
舊思潮敗落後,舊派儒生士子們奈何不了官家,隻能把怨氣撒在霍安國身上。在坊間,有不少非法出版的章回小說,已經把霍安國描寫成荒淫無度、奸詐卑鄙的小人。
現在蘇邁含蓄地提出了對霍安國的批評,這讓在座的人都感到惋惜。
你可是大蘇公的長子,又頗有才乾。依照官家對大蘇公的崇敬,你隻要不作死,致仕前極有可能成為大學士,甚至會成為司政、司徒、司寇三公之一。
偏偏你與舊派的士子儒生糾葛太深,垂拱殿學士,恐怕是你的巔峰了。
範純粹也含蓄地表達了不同意見。
蔡卞不以為然,內閣議事堂上,在座的都代表著一方一派勢力,怎麼可能會意見完全一致?
“嗯,蘇右臬和範季公對霍安國提出了異議,還有其他人有意見嗎?”
沒有人出聲,蔡卞快刀斬亂麻,說道“那就一一表決吧。同意霍安國為西安府尹的請舉手。嗯,八票。”
“同意李思賢的請舉手,嗯,三票”
“現在議一議江寧府尹的備選,蘇遲,丁國昌”
蘇遲是前司徒蘇轍之子,他與堂兄蘇邁相反,居然接受了新思潮。他原本家學淵源,本人又才華橫溢,迅速成為新思潮的領軍人物。
果不其然,蘇遲是江寧府尹備選人中,讚同票數最多的一位,獲得十二票——蘇邁避嫌沒有投票。
表決完這兩個缺職,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此前蔡卞提及到,官家有意擴大學士名額,而且特意指定要把擴編的名額加銜給地方。
玄機在這裡啊。
議完巴蜀布政使備選人,討論淮西布政使備選人時,蘇邁忍不住問道“範謙叔在淮西做得挺好的,怎麼又要挪地方了?”
範致虛屬於中立派,與舊派關係不錯——他原本就是元祐年間的進士,做過太學博士,對於舊派來說,根正苗紅。但是施政治事又多用新派手段,與新思潮吻合。
舊派雖然不喜他皮裡陽秋,言行不一,但是十年大浪淘沙,舊派能挑大梁的人物已經不多,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蘇邁對其去職表示十分驚訝,似乎還想挽回一下——舊派勢力好不容易有這麼一位地方大員,怎麼能說挪走就挪走?
這時劉正夫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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