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很快就到了。
竺合宜買了些適合老人家吃的保健品跟水果。
坐上了公交車往外婆家的方向去。
她靜靜地望著窗外不斷向後駛去的風景。
其實打車可以很快就到。
但她想拖延些時間。
不想這麼快去那個所謂的家庭聚會。
她想到上一世。
畢業的第一年。
當時她還沒有居安思危的意識。
家裡也沒有長輩能提醒她,要在畢業之前就開始做簡曆找工作。
直到老師說要校招了。
她才慌慌張張的開始做出一份很一般的簡曆。
吞吞吐吐的練習自我介紹。
她前世最開始,真的是個特彆普通特彆不起眼的女孩兒。
結果也當然能預料到。
每年的畢業生多如過江之鯽。
而她又泯然於眾人矣,怎麼能讓考官注意到?
鄭秀蘭通過娘家堂姐的關係。
給她找了老家的一個縣醫院讓她去上班。
竺合宜感恩戴德的去了。
鄭秀蘭的娘家有個特彆心疼她的三嬸嬸。
竺合宜能進醫院也是走通了這位三外婆閨女的路子。
畢業那年,距離竺合宜的父母複婚已經有幾年了。
父母在外麵打工,竺可楨在家打遊戲不願意去鄭秀蘭的家庭聚會。
於是竺合宜用工作第一年領的微薄薪資買了東西,獨自拎著大包小包去了。
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買了最好最貴的營養品與水果牛奶。
去看各位曾對她照拂過的長輩們。
尤其是那位三奶奶那。
卻沒想到,迎來了人生中最狠的一頓羞辱。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她帶著討好的笑容,將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拿給每一個自己敬愛的長輩。
等到了三奶奶那裡的時候。
三奶奶用不屑又厭惡的目光掃了她一眼。
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這個禮物,我可受不起!”
竺合宜愣住了。
她那會兒討好型人格特彆明顯。
麵對長輩會忍不住的緊張。
她聲音甚至有些結巴地問“啊?三奶奶三奶奶不喜歡這些嗎?那我,我換些彆的來。”
其實她當時薪水特彆低。
當時的基層醫院,她第一年進去上班。
那時候的畢業生社會平均工資是三千五。
她的工資是一千,加上晚夜班補貼才一千八百塊錢。
而她每次上班的工作量,例如夜班,一個人要管將近七十個病人。
淩晨四點就要開始抽血測血壓收尿。
而且基層醫院還要負責孤寡老人的救治。
但很多五保戶覺得在醫院又能治病有人看著他們,還有漂亮的小護士每周幫他們鋪床換床單。
比家裡臟兮兮的條件好了不知道多少,他們都喜歡長賴在醫院不走。
這些人年輕的時候窮困娶不起老婆。
每次竺合宜走到科室後麵相對人沒有這麼多的地方,就開始心驚膽戰。
因為經常會有奇怪的人用奇怪的眼神在她的臉上,胸口上,屁股上流連。
有好幾次,科裡的姐姐帶著她去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