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全是我小弟!
金背雁背上的這座四層高樓,名為望海樓,單是一、二層,便有房間四千餘間。
三層是商業一條街,四層多是娛樂場所。
天下間,幾乎所有的渡船上,有一件東西是必備的,名為山河大幕。
這種法寶造價昂貴,全都出自閟府洲觀照宗,此宗曆史悠久,每一任宗主皆是當今第一煉器師。
映雪宗四樓,便有一幅山河大幕,是一幅高二十丈,寬六十丈的巨大畫軸,大幕開啟需要耗費極多的神仙錢,但客人們往往卻樂的為此掏錢。
因為大幕之中會顯化出天下間最近剛剛發生過的一些大事件。
身在渡船,便可知天下大事。
渡船副管事姚晴,是渡口管事元玫的大弟子,此時的她,正帶著四名外門女弟子,準備著大幕開啟前的繁瑣步驟。
大廳的布局類似於戲院和評書館子,一層是近百張桌子,每張桌子八個位子,每一個位置要價一顆小榆錢。
二樓是廂房,等同於貴客包廂,每個包廂要價十顆小榆錢,至於酒水瓜果,全部另算。
這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傍晚時分,金背雁已離開照夜國境內,進入鵝晴國地界。
原本直線向北飛行的金背雁忽然轉向,開始向東側繞行,
當船上的客人們正疑惑之時,渡船外傳來了震天的咆哮和此起彼伏的滾雷聲。
圍廊上,擠滿了看熱鬨的人群。
徐遠山、姚文錦他們也出來看熱鬨,畢竟這樣的場麵並不多見,很可能,這輩子也就見這一回。
隻見遠處的雲頂上,正有一青一黑兩條蛟龍扭打在一起,攪動著雲海瘋狂翻滾,
電閃雷鳴之間,兩條蛟龍遊拽在雲海之中,伺機撕咬對方薄弱之處,
一片片巨大的龍鱗被撕扯而下,落下雲海。
這時候的人們才驚醒,怪不得金背雁會忽然改道,原來是為了避免闖入蛟龍的搏殺陣中,被雷電擊中。
渡船上的客人很多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形。
要知道,蛟龍之屬,司職行雲布雨,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盤,彼此間很少會發生衝突,尤其是像眼前這樣你死我活的激烈廝殺。
黑色的蛟龍個頭明顯要大上許多,身上鱗片閃爍著墨色的光澤,一對晶瑩的巨大龍角流光溢彩,一聲聲咆哮,震的渡船上的客人紛紛捂耳。
就在徐遠山身邊,站著一個邋遢老頭,老頭從頭到尾都沒有觀看兩條蛟龍之間的廝殺,而是目光凝重的透過雲海,望向人間。
老頭一聲歎息,引起了恰好走來找徐遠山打招呼的薑沛寧的注意。
薑沛寧認得這個老頭,於是來到他身邊,好奇道“前輩為何歎氣?”
洪天烈聳了聳肩,指著雲海下方說道“這就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兩條蛟龍搏鬥廝殺,卻給下方人間帶來了一場大暴雨,河堤潰壩,大江淹城,山脈滑坡,生靈塗炭。”
薑沛寧的境界,顯然無法透過雲海和磅礴雨幕,看清楚人間正在發生的事,但是她知道老頭說的一定不假,
周圍的一乾渡船客人也聽到洪天烈說的話,人們紛紛開始小聲議論,
除了發出一聲聲歎息之外,他們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
而且絕大部分對此都呈漠不關心的姿態,山上仙人,從不過問凡間之事。
“那怎麼辦?前輩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呢?”薑沛寧焦急問道,雖然她自打記事以來,就遠離人世在山中修行,但她打小就喜歡一些民間故事,自己收藏的民間書本小說,足有上千冊,
每每翻閱之時,她的心偶爾也會被書中的一些情節觸動,
人生百態,儘在書中。
洪天烈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世間事逃不過因果二字,咱們山上修行,其實很多時候就是在逃避這種因果,將自身擇(zhai)了出去,也就是修行中人常說的‘莫管閒事’。”
薑沛寧道“我聽不懂。”
倪草環“你說了個啥?”
洪天烈哈哈一笑“說白話一點,就是謹小慎微,量力而行,我可以阻止這兩頭蛟龍繼續搏殺下去,但我一旦出手,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是我無法預知的,而這份後果我是否能承受的起?也不知道,所以,我也就隻能當個看客。”
“老前輩此言甚是,蛟龍搏殺,背後必有緣由,非我等可以卷入,”有人出聲附和,讚成洪天烈的說法。
“世間蛟龍之屬,強者多聚集在雲雨洲,渴望衝出那條橫貫東西的龍骨大瀆一舉化龍飛升,弱者則分布於各地,或與山河氣運牽連,或與王朝國祚捆綁,背後牽扯極深,不是我等可以隨意插手的,”一負劍女修說道。
船上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