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象中,時間似乎是沒有概念的,就這樣,又是幾個月過去,齊安得知男孩叫,小寶,少女叫春蘭。雖然他們每天都在為自己的父親熬藥,但現實卻很殘酷,齊安看到這個男人的病在加重。
雖然他在自己兩個孩子的麵前表現的若無其事,精神頭也越來越好,可他咳嗽的頻率卻從一開始一會兒才咳一下,變成了時時在咳。
到最後,為了不咳的滿地都是血,他甚至把血咽了回去。
作為一個父親,他極力將自己好的一麵向兩個孩子展示出來。
可就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男人還是暴露了,兩個孩子中,即便是年齡最小的小寶都看得出來,他們的爹要死了。
為了救他們的爹,兩個孩子大晚上走出閉塞的山村來到了青穗縣。
從這裡開始,時間的流速開始變了,齊安甚至都能聽到幻想裡人的對話。
本就是三更半夜,加上下雨,藥鋪自然都是關了門的,好不容易有家藥店肯開門,那店老板出來後隻問了一句“有錢嗎你們”。
店老板看兩姐弟的裝束,覺得他們是不會有錢的。
而齊安也看了出來,這老板的麵容和那朱老爺竟然有些相似,甚至可以說,那就是朱老爺本人。
兩姐弟看到老板張口要錢,自是搖了搖頭。
但想到自己的爹,作為長姐的春蘭想了想到“老板你行行好……我爹生了重病,隻要你肯賒些藥材給我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朱老爺本是想直接趕他們走的,但想聊想,他看春蘭樣貌清麗,又想到自己那兒子,他想了想到“可以……隻是你姐姐要先留在這裡,你把藥材拿回去給你爹吧。”。
這話是對小男孩說的。
雖然朱老爺沒有直接露出貪婪的神色,但齊卻從他眼神中讀出了不善。
對於朱老爺來說,他看得出來兩姐弟淳樸商量,於是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已經有些懂事的少女,大概預感到了什麼,但為了自己的父親,她對小男孩道“小寶,你先拿藥回去吧。我們沒有錢,所以姐姐要留在這裡幫這位老爺做些活抵債。”。
小男孩心思簡單,自然沒有多想,聽著長姐的話點了點頭,就向他們村落而去。
畫麵再變,在齊安的視野裡,風和雨變得越發大了起來,道路變得泥濘,小男孩拿著藥材,在這樣的環境裡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可無論他摔的如何厲害,他都將懷裡的藥保存的十分好。
直至天亮的時候,小寶終於走到了村落之中,隻是村子裡的人卻都圍在了他麵前。
齊安看得出來,兩個孩子的父親終極沒撐到他的孩子回來。
小寶小心翼翼護著的藥掉在了地上,直到這時,齊安才看清,這藥根本不是那朱老板吹噓的人參,而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蘿卜根。
沒有意外,男人還是走了……
村民在向小男孩進行一些簡單的安慰後,問起他的姐姐。
但接下來村民們的言語,卻和齊安想的不太一樣,就聽村民道
“小寶!你姐姐呢你爹死了,沒依靠,讓她給我兒子做媳婦,我兒子養活你們!”
“穀大娘,你這算盤好啊,白得一個媳婦,還要白得一個做苦力的啊!”
“去!去!去!胡說什麼!”
“不過要我說,這傻小子那病老鬼爹就是短命相!”
……
沒有預想隻的安慰,隻有村民們像又見了一件稀奇事一樣閒聊了起來。
這個時候,齊安倒也希望這不是幻想,他好去安慰安慰這個叫小寶的小男孩。
似乎這個時候,小男孩想起了他的姐姐,這是他最後的依靠,顧不得休息,小男孩開始了他的又一次長途跋涉,回到了青穗縣。
畫麵沒有隨著他移動,齊安則是看著他消失再來了遠方。
又和齊安想的不一樣的,村子裡的人並沒有出於同村鄰裡的關係去下葬小寶父親,他們反而是在議論著怎麼將小寶這個家徒四壁的家給分配。
這個時候畫麵才又轉變,小男孩回到了縣城,但看到的卻是春蘭的屍體。
小男孩經人打聽才知道,自己姐姐被那朱老爺帶回去以後是想給他兒子做偏房的,但誰知他那頑劣的兒子再將春蘭睡過後,就將她送給了其它的紈絝子弟做“玩物”。
春蘭自是受不了這樣的屈辱,直接跳樓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父親和姐姐相繼死亡……這對小寶打擊何其之大。
但他還是振作起來,走向衙門決定給自己姐姐還個公道。這個時候的縣太爺倒不是齊安現在認識的海明,而是一個乾瘦青年男子。
聽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來報官,自是一件稀奇事情,便引來了周圍人的矚目。
朱老爺和他兒子……以及那幾個紈絝子弟也被相繼傳喚到了衙門。
但這些人麵容卻很淡定,仿佛死的人和他們沒有絲毫關係。
當然,齊安在剛剛看到,朱老爺將一銀票偷偷給了縣太爺。
自然,縣太爺不會替小寶伸張正義,反倒是小寶誣告人家,被打了十板子扔到了地牢裡。
終於,當所有的善良被彆人的貪婪欲望隨意踐踏的時候,被欺負的人,就會吸收他們所有的貪婪和邪惡,變成比他們還要惡的人。
齊安看得出來,這個隻有十歲男孩的眼神變了,縱容他被關在大牢裡的那幾天受了不少毒打,但他的眼神卻始終有光,但這光是複仇之光。
出獄以後,小寶沒有選擇回村裡,他選擇了和大多數乞丐一樣的道路,帶著一口破碗開始了他的漂泊之旅。
最終……他在大周南方的醫格叫多餘的一個小國之中敗了一個符師為師。
到了這裡,齊安明白過來,這是多寶的記憶。
往後的幾年,學成之後的小寶,應該說是多寶,在跋山涉水後重新回到了青穗縣。
他首先回到了那個村落,那個留給他美好回憶,在那生長了十年之多的村落,而屋子卻已經疲憊不堪。因為自他離開以後,這屋子就被村民們用來盛雜貨。
而在屋子外麵,一具白骨像是隨意的丟棄物一樣孤零零躺在地上。齊安猜得出,這是多寶父親的屍骨。
隻是……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他父親的屍骨卻還是在這裡。
再看向多寶,齊安看得出他眼睛裡火光湧現。
但他沒有直接殺了這位一村子的人,而是在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他一把火點燃了村子外圍的住竹林,將村民活活燒死在了這裡。
然後才去了縣城,偽造出縣太爺的死,然後實際將他易容成囚犯,割掉他的舌頭,任衙役們天天欺辱。
在這之後海明才上任。
這是多寶的第一步複仇,之後他更是明目張膽將朱老爺的兒子在眾目睽睽下五馬分屍。
直到這個時候,幻境的場景又停頓了起來,而多寶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齊安麵前。
他看著齊安道“你破了我的幻想……所以不出意外所有人都會醒過來吧!隻是那些人……早知道我就直接殺死了!不留著折磨他們了。”。
“你給我看的這些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
“是真的,那些人我會替你殺了他們。”
齊安淡淡對著多寶說到,這讓後者有些意外。
原本他的記憶齊是看不到的,但不知為何齊安卻看到了他的記憶。
這實際是九思法的緣故。
“謝謝……曾經的我保有著善良,但當所有的惡毒潑到我身上,踐踏我的善良,我便化身惡毒報複他們。”
“但你也殺了無辜人,所以我不會讓你這樣的人活著。”
“是嗎但我還是要說謝謝……”
多寶的聲音開始越來越淡,而眼前的世界開始崩塌,再待到齊安睜眼,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而他發現身上的傷竟然全部愈合,且他修行境界也突破到了歸一後境,他頓時明白這應該是多寶在幻境崩塌前,將本命符剩下的力量都度給了他。
說來怪的是,隨著幻境破滅,人陸續醒來的同時,雨停了下來,霧也就此散去。
眾人在確認多寶真的死亡後,也露出了劫後餘生的長歎。
朱老爺長歎道“這妖怪終於死了。”。
但不待他在那邊舒心喘氣,齊安卻一把將他拉到海明麵前道“這人犯了案子,得需好好審理……”。
他這樣說著,卻是令海明不明所以道“公子這是”。
朱老爺下意識自然是想到了十年前那件舊事,但隨即又想到齊安怎麼可能知道那事,便底氣十足道“就是……什麼案子!要說審也要海大人……”。
“不用了,我來審。”齊安雖然不太喜歡暴露自己身份,但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明鏡使者的身份又的確幫他解決了很多麻煩事。
見到象征明鏡使者的腰牌,海明馬上道“全屏大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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