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防備,齊安直接被打趴到地上,一口血便噴了出來。晃晃悠悠從地上爬起,齊安擦去嘴角的血。
他受了傷,還沒有痊愈,不然還真準備和這家夥一比。
木莊華的這一擊很重,齊安直感覺被一塊百斤大石砸到一般,五臟六腑都一陣翻騰,若是他沒有成為窺機修行者,隻這一下,他至少都會搭進去半條命!
那邊周思若想要幫忙,但木莊公卻攔在她麵前。
“師叔,你這是什麼意思?叫他就此罷手你也少受些罪!”木莊公發話了,周身狂風大作,吹得他周身幾丈之內的事物如柳絮一般飄了起來!一股窒息感更如潮水一般壓了過來,讓人直接無法呼吸!
態度強硬又咄咄逼人。
“你敢拿我怎樣!你敢殺我?你若殺我,我師尊就會馬上知道!”周思若故意放肆,絲毫沒有把木莊公放在眼裡的意思。
她的這句話好像是說到了木莊公的什麼把柄,木莊公隻好強壓下心中的怒意。
並不是說,木莊公如今還怕周思若的師尊,畢竟她已經被她師尊姚如一親自除名了,隻是他來的時候姚如一也特殊教待過了,要他把人完好無損帶回去!想到這裡,木莊公又可是你向了自己弟弟。
自己這個弟弟除了好色什麼都好!但也就怕好色,這“色”字頭上的刀有一天要了他的命!
“師叔,我說了隻是切磋。你看他不是沒事嘛!”見周思若被自己哥哥瀾住,木莊公顯得越發放肆指著齊安道。
話畢,他卷起沙石形成一隻再次向齊安拍來,聲勢浩大,比上一次更盛,一副直接要置齊安與死地的樣子!數根竹子更是被他周身起的氣勢吹得倒卷折斷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至於雨水,更是落到他身上就蒸發成了霧氣。
齊安原本還想著,木莊公拍自己一掌後就會罷手,但看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全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周思若一看勢頭不對,便要出手攔下黑木樁,但黑木樁那一掌已打出,挨到了齊安身上。隻是她現在受了傷,並不能幫齊安什麼。
一陣塵土飛揚後,被木莊公拍過的那一掌所在之地,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其中也不見齊安的身影。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周思若秀發飛揚,既然齊安救她一命,她自然也要救他飛,她怒目看著木莊華。她現在隻想殺死木莊華,其它什麼也不想在乎!
另外一方麵,牧雨塵卻是也趕到了這裡。
他的出現自身讓場上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木莊華見了他道“好啊!又來了一個叛徒!。”。
雖然對於齊安受傷和這些木莊華能交戰,他牧雨塵覺得很不可思議。
再看向木莊華,其實牧雨塵倒沒那麼多顧及
記憶沒有徹底恢複前,他也沒少收這木莊華的欺辱。
再者另外一個方麵,他和齊安也算聊得來。
而齊安要是就這麼被木莊華這個潑皮殺了,他能不怒!再加上過去那些日子被限製,反而違背了他所修的初心,他便什麼都不顧,也要殺了麵前這個潑皮!
“柳牧雨塵,你若殺我,宗門必定知曉!”見牧雨塵有動真格的意思,木莊華還是有些害怕的,因為現在牧雨塵表現出來的竟然是道生中境界,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有那麼許些害怕。
不過他想到身後有大哥和藥家堡撐腰,他便又大了幾分膽子。
可他想錯了,牧雨塵並沒有罷手的意思,他袖袍一揮,一股火便從他袖裡鑽了出來。就如數把無形的火刃一般,那股火所過之地,就如被割裂過一般,滿目瘡痍!連天上這會下著的雨都不能講它熄滅。
“你敢殺我!你敢殺我!你敢……”看得木莊華嚇得連連後退,一個趔趄,竟然直接癱坐在地上。
“你這潑皮,我有何不敢殺你!我已不是藥家堡的人,自是不受宗門那套限製!”牧雨塵冷笑一聲,沒有絲毫收手之意。
且他說的也是實情。
但這卻也讓一人犯難起來……那便是許久都沒有動手跡象的木莊公,因為姚如一交代給他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要他把牧雨塵帶回去!但如今牧雨塵表現出的境界,他如何製得了他
“還請牧兄收手!”突然,齊安的聲音響了起來。
牧雨塵見離自己不遠處齊安正安然無恙站著,袖袍一揮,把那股怪風又撤去。
一切都是毫厘之間,也如電光火石般迅速,火刃已擦到木莊華皮膚,在他身上割出了幾道口子,隻差一點他就會被割成肉沫!
“我就知道你不敢殺我!你怎麼敢殺我!”木莊公喘著大氣,似是還心有餘悸,但嘴中吐出的話卻依舊囂張!
“這個家夥由我來殺!”齊安倒顯得很平淡,不等牧雨塵開口,自己先發了話。
“你可以嗎?”牧雨塵本還想替齊安說上一兩句,可齊安一句話帶過,他便也不好說什麼。
他倒是更想把木莊華這人直接殺死。
“你這人倒是無恥……”見著木莊華這幅小人得誌的模樣,周思若越發有些惱怒。
“哈哈,師叔,這位小兄弟都說他沒事了,那就按照他說的做吧!!”木莊華嘴角掛起笑意,看了一眼齊安,又偏頭看向牧雨塵。言語中沒有了張狂,反而收斂了幾分。
實際上而言,這也確實讓齊安有些惱怒,索性他直接用出了《龍滅篆》!
隱隱間,他刀下有龍吟聲響起,刀未揮出,他身上的氣勢卻已讓木莊公替自己弟弟擔心起來,他趕緊對著自己弟弟木莊華道“莊華!快回來!”。
雖然感覺到了對麵駭人的氣勢,但木莊華覺得自己就這樣退回來,被眼前其它藥家堡弟子看了回去一傳十十傳百,那他名聲自是有些不好聽,因此他隻好硬頭皮頂上。
衝天火光自齊安刀下而起,似乎便是真的龍都不能阻擋他。
而這般氣勢自是也驚到了牧雨塵,他倒是沒想過這個齊安會這般厲害。
沒有意外,伴隨著火光消失,木莊華成了天地間的灰塵。
這讓木莊公都沒有料想到,雖然他看得出來齊安打出這樣的一刀極其勉強,但牧雨塵還在這裡,他隻好打算就此回去從長計議。
身邊有人見他發了回去的命令,對他道師哥……咋們就這樣回去!”。
木莊公則雙眼通紅,忍著喪弟之痛道“不然呢我們留在這裡也是死!”。
他們無奈就此離去,讓他們值得慶幸的是,牧雨塵似乎並沒有追來。
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到了晚上,木莊公在青城外圍一家酒館下令就在這裡住上一晚上。
如今任務失敗,木莊公倒也不敢第一時間回去,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給姚如一交代。也雖然這位長老並不會處罰他,但他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就這樣回去。
一時間燈火通明,酒館一片火光,燈火闌珊,在漆黑的的青城外圍裡,格外顯眼。
雖然心情不好,但更需要借酒消愁……
木莊公的房間裡,他坐在最上座,往下是藥家堡其它弟子
“大夥,喝酒就是!”有人臉上洋著笑意,一身敞開的花袍,給人風流的感覺。
木莊華一言不發,臉上沒有表情,似在思緒什麼,根本無心麵前的東西。他弟弟剛死,他哪有什麼其他心情……
但為了照顧眾人的興致,踏才勉強喝了幾杯酒,隨後其他人倒是興致勃勃去對博去,他則回了另外一間房間中。
在房間裡……
一切又重新歸於平靜,不久後酒館燈火熄滅,整個酒館也重新隱入了黑暗。
木莊華被單獨安排了一處房間,但他卻沒有平靜睡下。
其實以前的他何嘗不是好色呢
他想起在軍營的時候,那時候還不是藥家堡弟子,還是大周邊陲兵士中的一員。那時的他由於機緣巧合,已經成了一名修行者,偏偏他們那個百夫長日日都能和美嬌娘夜夜笙歌,而他又能耐,卻又隻是個普通兵卒。
白天百夫長對他說的那幾句話,心裡就不是滋味,便動起了歪腦筋。
“不讓我動你女人,老子偏動!百夫長都不能拿我怎樣,你這算狗屁將軍?哼!”木莊公在心中如此想著,心中越發不岔。
照著白天的記憶,他便摸索著在軍營裡轉了起來。可剛出自己的軍帳沒幾步,他便隱約看到黑暗中一個女子的身影向他走了過來,可再看之時,卻又消失了。
“大人,也睡不著嗎?”突然,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了過來。
隻是這一句話,倒也把他嚇了一跳。
“是你啊!小子!怎麼還要我指點一下!”但隻一句話倒也嚇不了木莊公,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修行者。他認出黑暗中的人是個年輕人。
可想想剛才看到的確實是一個女子的身影,雖心中不解,但既然已經見了人,他也沒想太多。
“我來給大人講個故事。”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年輕人的麵容,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麼故事?快回去,老子沒興趣!”木莊公極為不耐煩,對著齊安嗬斥道。他現在腦中隻想著在百夫長軍帳時,那幾個美嬌娘。
“夜黑風高殺人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但知不知道已沒多大關係。”話畢,年輕人突然亮出了手裡的刀,幾尺寬的華光破刀而出,把他周身幾丈,都照的如白晝一般亮。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木莊公直覺齊安的話莫名其妙,還不及思考,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年輕人一把火點燃了木莊公的軍帳,又將他的屍首扔了進去。火光衝天,一下便燒了起來。
周圍的兵士見此,也都趕著來救火,場麵一下混亂了起來。
“大人也睡不著嗎?”正要離開,年輕人看到火光映照的四周還有一個人,正是百夫長。
其實那時的木莊公並沒有死絕,因為得益於自己是修行者,他保住了命。
但他也明白在軍營裡做下這等事情,自然隻有等死的份,於是他便躲在火堆裡不出來。
見他出現在這,年輕人也一下明白她之前在宴席上為何會如此問。想了想,年輕人指著黑木樁已被燒得不可辨的屍體道“公大人是想拉攏他?”
那百夫長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道“那你為何殺他?這小子雖然品行不端,但我留著他還是有用的!”
“他想殺我,不該殺嗎?”年輕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道。
“大人打的什麼主意,我也猜得了一二。可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以大人的聰慧會看不出?若是我今天無殺他之舉。隻怕大人隻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大人要建立功業,也不要亂投醫!”年輕人說完這些後,便重新遁入了黑暗。
年輕人走後,百夫長也離開了這裡,隻是回到自己的帳中,他腦子裡都是年輕人對他說的最後幾句話,讓她一個晚上都睡不下!
事後,木莊公的死成了意外,就是上麵的人也完全看不出木莊公是年輕人殺的。現場有著被打翻的酒壇,就像是真的意外一般。
上麵的人也懷疑過那個年輕人,但卻最先排除了這個可能。其一他注意到的年輕人也是醉酒回去的,其二他不認為一個剛入氣海境的修士會殺了一個氣海後境的修士。
就這樣,這件事被當作了意外。
之前毫無防備,那年輕人受了木莊公一掌的時候,就對他有了提防,也虧得如此,這才躲過第二掌!這連帶殺意的兩掌,也讓齊安已經不打算就此揭過。
對於不講道理之人,年輕人隻會更不講道理。不管黑木樁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要殺齊安。齊安便也會殺他!
若是一年多之前,那年輕人是不敢如此的,因為在他眼中修士還是未知。而現在,他也成了修士,在他看來修行者也是人。區彆在於,可以把人殺的天衣無縫!
而巧合的是這年輕人就是牧雨塵,這也導致後麵木莊公雖然活了下來,卻改了好色的毛病,也虧待他有煉丹天賦最後拜入了藥家堡,這也就導致他日後見了牧雨塵,除了意外還有多的憤怒。
他這般胡思亂想著,最終卻是又想到了弟弟的死,若是弟弟早聽他的話,也不至於今日死在這裡……
“木師兄還沒睡嗎”
“莊華剛死……怎麼睡的著!”
以為是一起的弟子過來問候他,木莊公想都沒想隨意答到,可隨即他又發現這聲音雖然熟悉卻不屬於他此次帶出來弟子的任何一人。
也正在他想這人是誰的時候,這聲音的主人出現在咯他麵前,正是牧雨塵。
“是你!牧雨塵!”
“對啊……是我木師兄!有件事情我要問你”
“什麼事情”
“昔年我們都還在西北邊陲當兵的時候,你殺害了那姓牧老獵人的一家還有印象”
牧雨塵像是回憶起了一件舊事,同他慢慢說到。
彆看木莊公現在為人正派,可曾經得他可是十足的地皮惡棍!當兵卒那些年沒少啥殺人。
所以現在被牧雨塵這樣問起,木莊公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因為過去他的確殺了很多人,多到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但最終他卻是想了起來牧雨塵說的那個老獵戶是怎麼回事。
那時他剛剛參軍的第一年,由於“火氣”太大,又無處發泄,他便時常去西魏那邊禍害人家姑娘,有一次禍害的姑娘,正是獵戶家出身。
而具體的細節,木莊公已經想不起來了,他能想起的就隻有這些了。
見他沉默不語,牧雨塵則緩緩對他道“看來如今的藥家堡真的是什麼人都收啊……”。
他剛重生的那些日子,沒有記憶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就被一個老獵戶帶了回去,教他打獵,也若是不出意外,他沒有恢複記憶,他應該會和那老獵戶的女兒結為夫婦。
也恰巧,那日他出去打獵,回來就看到了老獵戶和他女兒的屍體,而木莊公正在收拾著自己衣服。
為了給老獵戶和他女兒報報仇,牧雨塵後來才參的軍,直到後來記憶恢複少許,他才又遇到的何中子。
當然,後來他見到木莊公自是非常意外的,沒有殺死他。
將思緒拉回,牧雨塵用著極為平淡的語氣對木莊公道“說吧……你想怎麼死”。
“死嗎”木莊公摸了摸當年被燒毀的臉,長長歎氣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懺悔……但長久以來,我卻……”。
不待他話完,牧雨塵手中火起,將他吞噬到了火焰中到“你睡不睡得著……關我什麼關係!”。
可能對木莊公來講,他隻是對那獵戶一家又那麼些印象,但對和他們朝夕相處了幾年時間的牧雨塵而言,卻要他記憶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