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門庭!
這小苗還挺客氣的,手裡拿著一把程亮的小剪刀,一撥一撥的在玩弄,好象在試著這剪刀的轉軸,或者是鋒利的刀口情況。
“第一次來,這蘇州園林真是聞名天下,就是有點不習慣這裡的風土人情,還有氣候太濕潤,身上有時感覺有股黴味……”
陳謙找了最靠近大門的一理發椅子上安然的坐了下來。
他喜歡光,喜歡那太陽的光照,這樣才讓他可以看清周圍的一切。
他順勢看了看自己的臉,微微轉了轉脖子,有輕輕捋了捋掉在額前的一撮濕潤的頭發,還覺的粘在一起。
這蘇州的天氣果然潮濕多雨,怪不得園林壯麗,百草豐茂。
“這幾天憔悴了,好憔悴,心在文學社,在期刊上,在小說上,而藥店裡的藥真是藥味難熬,簡直成了藥中之鱉,跑不到哪裡去,就算和尹娜睡在一起,感覺也是如此。”
“先洗個頭吧!是乾洗還是濕洗……”
小苗放下操弄幾時的小剪刀後,懶洋洋的走到陳謙靠背後,還朝著自己對麵的鏡子細望了一下。
不經意還瞌睡氣來了一通,把坐著下麵的陳謙的頭上,滴上了幾滴流出來唾液。
“沒睡好吧!小苗,昨晚你老婆是不是逼你過了,身子骨要緊,彆透支,你看嶙峋的如一根乾棒一樣,弱不禁風。”
“沒有啊,陳哥,不過尹老板的千金尹娜,那才是天生麗質,你知道這蘇州城有多少官家子弟,還有商賈名人都對她垂涎三尺,陳哥你可要管牢了,不然尹娜姐被彆人給攆去了,那你可要追悔莫及的……”
“哈哈……,憑我陳謙的功力怎麼可能呢!小苗啊!你孩嫩了,得多學學我的本事!”
陳謙心裡默默發笑,泰然自若,他也無心理會這小苗的提醒。
“你家的梅蕪才不錯的,小屁股挺翹的,嘴巴小小也挺甜的。”
“陳哥你看走眼了了吧!還是眼光出現了問題,我那媳婦就是個慈禧太後。”
苗力用手狠狠的抓著陳謙的最中間的一撮頭發,那部位頭發是頂端優勢,又長又濃,這點還是讓陳謙微微察覺了出來。
“哈哈,當年慈禧為了去易縣的西陵祭祖,用皇輿繞過群川不方便,就在那修了一條鐵路,是詹天佑設計的,這是第一條鐵路,好象驚動了神龕,築碗鐵路後,竟然發現許多狗頭金……,許多人瞎貓碰上死耗子,一夜暴富!”
“陳哥還是懂的這麼多曆史名人軼事,這慈禧是不是一代妖後?”
手在頭頂盤旋一陣,半空而停,幾滴白色泡沫從手指縫隙裡溢了出來,直往陳謙的鬢發部位方向去,苗力特地用布去擦了擦這逃逸泡沫。
“你說小梅是慈禧,那你形容尹娜是什麼?也讓我聽聽……”
陳謙在細細觀察著裡麵鏡子照出來的自己,的確發現在蘇州的日子改變了一些模樣,這頜下的胡須渣子邋裡邋遢,分布不均,而鼻翼下端人中部位的,那更是長的索然無味,不似蕙芷薰艾,卻似荒蕪秋草。
“尹姐……,尹老板是鴻篇巨製,是凰求鳳矣,不可比較,也不可揣揆其狀。”
“小苗啊!你還會這麼評判一個蘇州的風向標,這是心的共鳴,還是全蘇州城的共識。”
苗力這一咬文嚼字,這一特彆的呻吟評判,讓他的心中頓飆起了一陣烈風。
呼嘯著直撲心窩,把他的肝肺給混沌開元一般。
“這或許是一種默契,這天生麗質,無人可以媲美……”
頭發漸漸地從肩上墊著的一塊白布花落,落英細簇於猶不乾淨的白瓷地麵。
精神了一半模樣,這修剪幾剃裝飾一番,論環境之羞澀,蒼鏡麵之幽華,呈現的是幾年前的叱吒文字筆墨的一腔豪烈,呼嘯在崇山峻嶺,馳騁在古國荒阰,接踵熙攘。
“小苗啊!你可不要把梅蕪謙卑成一代妖後,其實小梅對你嚴厲,也是一種表達love的方式……”
“當然是的,剛才我也是一時憋屈,才言不由衷,其實內心的一切還是掙脫不了她對我的束縛……”
“她可攥的纚纚蕙芷香繩!讓你拗不過來她的那濃烈芬芳!”
“這是一百塊,不用找了,在蘇州城裡理屬於自己原來的頭發,那也是一鄉之土,親彆一鄉之土啊!這錢你千萬彆找,我喜歡找零帶剩錢的,藏在口袋裡擠地方,不方便。”
“陳哥你也挺會說笑的,不……,這是與中不同的幽默,是由內而外的風度。”
然後陳謙用手拍來一下小苗那瘦若乾柴的肩膀,微微一笑“生意做好,彆想其它的,彆讓小梅為你操心。”
原來陳謙也知道苗力的那惡習,就是好賭,一有空就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跑到隱蔽的地方豪賭,有時一夜不回,焦急的梅蕪一夜沒睡,哭天喊地的說要上吊自殺。
何況這些都被其他人恥笑,隔壁的尹氏大藥房更是如此,一聽隔壁有吵架摔東西的聲音,就當是一種養神的乾架,還嘴裡嘀咕著些許肮臟的語言,特彆是藥監部的王琪霖更是如此,光棍了這麼多年,心裡一種舒服,一種偷樂。
還有其他幾個也皆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副經理舒寧傑則會遁音而走,信步前往。
這些都給苗力的那鬱悶的心,帶來了陣陣春風,讓他覺的舒寧傑這人夠義氣,可以深交。
風波停止之後,舒寧傑還會幫著整理殘敗的戰場,幫著驅散店門口聚集的看熱鬨的人群。
“小梅啊!也彆生氣,這苗力我一定讓他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否則你可以跟我說,我來教訓他,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這日子真的無法過了,過幾天的房租都快到了,你知道嗎?他竟然偷著我藏起來的錢,輸的精光,你看這如何是好,叫我們妻兒怎麼過……”
店裡又哀嚎一片,淒厲聲聲,如同啼血壓哀鳴。
“這是我的一張卡,裡麵也沒多少錢,先拿去付了這個房租再說,至於還的話,就看著辦吧!等寬裕了也不遲……”
“這怎麼好意思啊!”
梅蕪見舒寧傑把一張卡放在了靠牆的一圓玻璃桌上,心裡頓覺感激,眼裡立刻恢複了希望。
“這不要緊的,沒多少錢,小苗,你彆忘了我告訴你的密碼!”
東西也整理完了,場麵也清理清楚了,最後舒寧傑就放心的走出了美發店,消失在還納悶著的小梅的眼瞼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