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被她這麼近的一句大喊震的向後避了避,失笑道“能看到了,一醒來就發現能看到了,隻是看不清楚,還都是模糊的。”
“奴婢這就去請蕭先生過來!”
阿喜高興地有些暈頭,剛想轉身出去,又倏地停住,“姑娘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景年招她回來,“沒有,不過你幫我看看?我的眼睛現在怎麼樣了?”
阿喜趕忙坐到床上,湊近了去瞧景年的眼睛。
那雙無神的眸子時隔十多日,此時終於有了些許神采,不再是渙散的,而是確實有了焦點。
阿喜記著蕭痕的叮囑,沒敢用手去碰,隻是細細瞧了半晌,才輕快道“奴婢看著,跟平日一樣,都好好的!”
離得這麼近,景年能看到阿喜一張放大的臉,她笑了笑,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估計快到卯時吧……”
原來她醒的這麼早?
景年想了想,“太早了,先彆驚動彆人,蕭先生早上都會過來,到時候再與他說吧。”
她說完,房裡一靜。
阿喜此時已又坐正了回去,與她隔了些距離,景年看不清她的表情,雖沒聽到她的回應,但也沒覺得什麼,隻補充了句,“你也先回去再睡會兒吧?等天完全亮了再說。”
這話後,阿喜倒是有了反應,默默站起,還不忘幫她把床前的簾帳拉好,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隻是她全程沒說話,明顯與之前的反應不太一樣,景年後知後覺地有些奇怪,將簾子掀開一角,目光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非常模糊,但沒瞧出什麼不對,微蹙了下眉,稍有些疑惑地慢慢躺回去。
思緒沒多久就再次被雙眼能重新看到的巨大欣喜占據。
她又眨了好幾下眼,確認了這種狀態。
雖然不太清楚,卻比之前的一片黑暗好上太多。
仿佛想證明這個事實一般,她忽然又起身,看準床腳的被子,抓過來手腳並用撐開,為自己完整地蓋住。
景年有些興奮地縮在被子裡,直到天徹底亮起來的這一個多時辰,都沒再睡著過。
……
耳邊是熟悉的鳥叫聲。
外麵已經完全亮了,逐漸能聽到靜園的內侍在外走動的動靜。
景年估摸著應是到時辰了,可阿喜還沒過來,便耐著性子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她有些奇怪,因為阿喜是與她住在一處的,隻在旁側隔了道簾子,她這段時間一直清醒著,並沒有聽到早上阿喜有開門出去過。
往常,都是由她來喚自己晨起的。
外麵的人似乎知道裡麵不會應答,沒一會兒就自顧推開了門。
“姑娘可醒了?”
聽聲音,是靜園另一個貼身服侍景年的侍女。
景年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醒了,進來吧!”
隔著簾帳,景年隱隱看到進來的那個身影沒急著往她這邊來,而是停在了阿喜所在的那個小間。
“怎麼了?”
她探頭出去,想看得更清楚些。
“姑娘莫怪,奴婢……奴婢見阿喜早上一直沒出來,就過來看看,可是……”
那頭傳來侍女明顯帶了猶豫的聲音,“阿喜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奴婢喚了幾聲她都沒醒……”
景年心一提。
“她就在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