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
這漢子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喝道:“你守歲人扮成了走鬼?難怪你敢一個人在這裡等我!”
說著,心裡先是警惕的四下一看,確定沒有人在這裡埋伏自己,才看向了胡麻,心裡隻是驚疑不定,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是什麼路數,居然如此古怪。
“我真是走鬼人。”
可胡麻自然不會解釋,隻是微笑著,手裡拎了刀,一步步向他走來。
月光下,手持大刀,麵帶微笑,那刀身更是古裡古怪,像是生滿了鋸齒一般,上麵還掛著些清洗不掉的,黑糊糊的肉絲。
這賣肉的漢子心裡居然壓力越來越大,忽地啐了一聲,罵道:“誰家走鬼人使大刀的?”
一邊罵著,一邊快速的後退,忽然也抽出了一把短刀,但卻沒有衝上來,而是揮刀,便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劃,竟是割下了兩塊血淋淋的肉來,遠遠的向了胡麻的方向擲了過來。
同時口中大聲的念著咒周圍刮起陣陣陰風。
那兩塊血淋淋的肉,竟是忽然之間,仿佛被硫酸潑了一樣,融化起來。
“胡麻哥哥……”
旁邊的小紅棠見了,忽然叫了一聲。
“曉得!”
胡麻答應著,低頭看去,也能看到那兩塊血肉的變化,居然原地變成了兩隻小鬼,與自己在村子裡用油炸的一個樣子。
腦袋小,肚子大,從那兩塊血肉裡蠕動著出現,然後搖頭晃腦,從地上快速的爬著,越爬越快,向了自己身上咬了過來,瞧著模樣,竟是非常的凶戾。
小紅棠叫了胡麻一聲,便是發現,這兩隻小鬼,她起碼能夠揍一個……
“把戲門裡有個絕活,叫撒豆成兵,他這是灑肉成兵?”
胡麻心裡也有著試探之意,趟步上前。
迎著那兩隻小陰鬼,他身形一閃,讓過小鬼的爪牙,旋即刀鋒微側,便將這兩隻小陰鬼劈成了四半。
卻不料,那小陰鬼竟是轉頭又變成了四個,仍是向他身上撲了過來。
“蹭蹭……嗆……”
而另外一邊的獨輪車漢子,則是一手虛撩了袍子,腳下踩著種古怪而滑稽的步子,繞了胡麻繞著圈子,口中則一直念咒不停,每當胡麻想要向他衝來,他便抬手割下一塊肉來。
血肉落地,便化成了一隻小鬼,數息之間,連割了七八塊肉,胡麻竟似被小鬼給圍住了。
“胡麻哥哥……”
小紅棠在旁邊看著,倒沒有了上前幫手的意思了。
剛剛隻有兩隻小鬼,自己上去揍一個,胡麻揍一個,事情早就辦完啦……
結果胡麻不讓自己幫忙,現在小鬼一下子變多了,自己也幫不了他,還是蹲在旁邊看自己的大戲吧,隻是手頭上缺了點肉乾。
“也沒多少本事,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來管我們家老爺的閒事……”
那獨輪車的漢子試探一番,也終於疑心稍去,口中念咒的聲音驟然一急,那些圍在了胡麻身邊的小鬼,便同時跳了起來,呲牙咧嘴,向胡麻身上撲去。
到了這會子,他倒有了將這個小守歲人留下,好好審問,究竟背後沒有主使之人的想法了。
“堂堂五煞壇使就這點子本事?”
卻在這時,胡麻也摸清了他這手絕活,心裡有了底,便忽地轉頭一笑。
抬手將刀向身邊地上一插,迎著這些撲上來的小鬼,抬起了左掌來,深吸一口氣,這隻手掌已經迅速變得發黑,發紅,隱約間血管凸現,瞧著倒如符文脈絡一般。
然後他吐氣開聲,沉重如碑,一掌拍了下來。
“嘭!”
三五個衝到了他跟前的小鬼,猛得一下,被他這一掌拍到了地上。
其餘方向衝過來的,竟也被這一掌的威風,震得倒飛了回去,滾作一團,狼狽不堪。
那賣肉的獨輪漢子,都頓時大吃了一驚,隻見那被胡麻拍到了地上的小鬼,赫然便已經成了一個個的肉團,任由他如何去喚,都再也沒有了動靜。
再度看向胡麻時,眼神便已說不出的驚恐,這守歲人使得是什麼絕活,竟是充滿了陽剛之氣,一掌便將小鬼拍成了死肉?
“不枉我天天鑽墳地,拍人家的石碑啊……”
就連胡麻,也有些驚訝於這大摔碑手的威力,心裡不由得一喜,緩緩轉頭,看向了那渾身血淋淋的漢子。
隻是慘淡月光下,這笑容落在了那漢子眼裡,竟是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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