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家公子也知道陰將軍身上的引靈符已經被毀掉,但臉上卻並沒有半點吃驚的模樣,而是微微笑道:“此物並非妖邪,而是當年朝庭留下來的定鼎之物。”
“看似汙穢凶邪,實則堂堂正正,於陽世能衝鋒陷陣,誅賊除逆,於陰府能掃滅府君鬼候,蕩邪鎮幽。”
“事實上,我也曾聽家裡大人說起過,早些年,若不是因為石亭之盟裡麵的一些事情,怕是早就用十大陰將軍來替換掉那頂著名頭卻不做事的鎮祟府了,哪裡還容得胡家人張狂?”
“我若拿到了將軍令,再好好煉製,起碼也有把握,養出它應有的七分本領來,到時候,怕是一夜之間,踏平整個明州府,也不在話下。”
“但如今,將軍令還在那不知名小賊手裡,我也隻能勉強讓它使出二三成的本領來了,不過,鐵駿將軍,想不想看個戲法?”
“一柱香內,我讓那盜了將軍令的小賊過來給我磕頭,你信不信?”
“……”
“哦?”
鐵駿大堂官眯了眯眼睛,笑道:“看樣子引靈符被毀,孟家公子還有彆的辦法?”
孟家公子微笑道:“引靈符也隻能吸引一些荒野遊穢到它身上,便是點兵,也隻是老弱殘兵,隻是能稍稍養出它身為陰將軍的特質而已,算是磨了磨刀。”
“但若是能尋來一些新死生魂,一身因果尚未被稱量,而數量又能有個三五百隻的話,這陰將軍便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了……”
“三五百生魂?”
那鐵駿大堂官皺了一下眉頭,道:“難不成,公子還是打算要用這周圍幾個村子的百姓性命來煉屍?”
“此事我不好攔著公子,但世人皆知過來除匪的是我鐵駿,這個名頭我怕是……”
“……”
“向村子裡的人下手?活祭麼?”
那孟家年青人聞言,卻是笑了笑,搖頭道:“我孟家人倒不稀簾用這種殘忍卻又低劣的手段。”
他說著話時便已起身,走出了這祠堂,來到了院子裡,早有在屋邊一直捧著幾個托盤的侍女,見他出來,便將托盤送到了身前。
這位孟家的年輕人,則是從托盤上麵,拿出了一對白色蠟燭,插在了這祠堂的院子大門左右,然後又伸出手來,從另外一位侍女托盤上麵的盆裡,抓出了一把類似於草木的灰來,灑在門邊。
乍一看著,倒如同一扇鋪在了地上的門也似,然後他便立足於門框方位,雙指並起,附在唇邊,低低的念誦了幾句咒。
忽地,周圍狂風刮起,周圍的火把獵獵作響,人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但惟獨被他插在了大門兩側的蠟燭,與他撒在了地上的草木灰,卻不曾有半點浮動散亂。
隻是隱約間,有陰冷的風從這門戶裡吹了出來。
讓人感覺,地上這扇門仿佛變成了真的,隻是不知通往了哪裡,正自覺得奇怪時,卻又忽然聽見了嘩啦啦的鎖鏈聲,旋即,這門裡,慢慢鑽出來了一個頭戴高帽,身上纏著鎖鏈的古怪人影。
它從地下浮現,仿佛登階而上,自另一個世界出來,身上的鐵鏈延續向了後方,赫然鎖著一排看不見隊列末尾,也不知有多少人數的冤魂。
“役鬼?”
鐵駿大將軍見了,都不由得眉頭皺起,心裡卻是明顯顫了一下:“孟家不僅有本事封陰府的路,還能把陰府裡的東西喚出來?”
正凝神瞧著,便見這役鬼鑽了出來,似乎也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到了這裡,猛得抬頭看向左右,嘴裡嘰哩咕嚕,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看起來像是在喝問著什麼。
而那孟家人則是從第三位侍女手裡的托盤上,抓了一把銅錢,笑著走了上來,嘴裡同樣說著這種嘰哩咕嚕的話,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銅錢,嘩啦啦的全都塞進了這役鬼腰間的口袋。
那役鬼瞧著,似乎也有些吃驚,急忙擺手,仿佛在推讓。
孟家人則是滿麵客氣,按著他的手,兩人推托了一番,這役鬼便扯過了自己身上的鐵鏈一端,遞進了孟家公子的手裡,還伸出手來,比劃了一個三。
“哪需要三柱香?”
孟家的公子笑道:“一柱香時間便夠了。”
說話之間他已抓住了那條鐵鏈,忽地伸手一扯,頓時那一連串,辯不清有多少數量的冤魂,都被他給抽了出來,然後手臂一蕩,隻見得紛紛洋洋,如下了餃子般向了石馬鎮子方向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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