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隻覺胡家鎮歲法霸道,如今瞧來,孟家的通陰術也不差……”
而同樣也在這時,胡麻領著小紅棠,小紅棠懷裡抱了一個火盆,已經走到了街上,也看到了這個石馬鎮子,已經被迷霧詭異的霧氣所籠罩,四下裡一片哀聲。
一錢教的賬簿,一筆一筆做的清楚,這燈火福會,也是經過了好生設計的,怎麼如今瞧著,居然一觸即潰?
那用邪物養出來的十缸福澤,便是賜福給一府之人,便也夠了,但是麵對著孟家人的手段,居然才隻撐了這麼片刻功夫……
隻能說,一錢教與對方相比,差得實在太遠,積累多年的福澤,被人家輕易拜掉……
“小紅棠,將火盆點起來吧!”
胡麻走出了屋子,深深的呼了口氣,道:“點了火盆之後,你就在火盆旁邊一直守著,一旦火盆熄了,那就跑,跑快一點,如果遇到了危險,籃子裡的東西都可以用。”
小紅棠聽著,眼睛都亮了幾分:“所有嗎?”
好一柄凶刀,雖是以腰刀為刀胚,如今卻打造成了煞氣最重的鬼頭大刀形狀,沉甸甸的,份量十足。
聽著這話,快要落在老師傅胸膛之上的這柄刀,竟忽地顫了一顫,老師傅身不由己,胳膊揮刀,將這刀扔出了窗子去。
甚至有人看到了人影出來,下意識的便想伸手求救,但胡麻卻是直接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同時抬頭看向了鎮子的上空。
“嗯?”
“……”
老師傅舉起了這柄刀,死死盯著,竟仿佛也著了煞一般,竟是厲聲大笑了起來:“我老頭子入了門道多年,也不知打造了多少好玩意兒。”
“多謝!”
自從修煉成了法相,便沒有痛快的施展過一次,如今倒是被撩了起來,更甚至,這大威天公將軍印法裡自帶的狂妄,也讓他漸漸的生出了幾分豪邁。
隱約間,耳中仿佛還聽得一聲訕訕的乾笑,鬼靈精的。
但如今看去,卻能在這夜空與彌漫的黑霧之中,隱約看到高大的身影,一身頹敗壞氣,迷迷蒙蒙,向了這個鎮子的方向,手裡舉著四柱香,緩緩的,向了鎮子叩拜。
它忽地興奮起來,鼓起了全身的力氣,猛得馬首一昂,連帶著拴了它嘴上韁繩的馬廄柱子,都一下子被它掙斷,馬廄翻了半邊,將那頭無辜的驢與其他人的牲口都砸在了下麵。
話一出口,客店裡馬廄裡,那匹在燈火福會開始時便無精打采的趴在那裡,陰風刮起來時,卻站了起來,焦躁不安,甩頭擺尾的馬爺,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這等好凶兵,怎麼可以沒有東西祭刀,祭刀……”
但也就在這時,卻忽聽得鋪子外麵,有急烈的馬蹄聲快速靠近,奔雷般的蹄聲裡,有一個聲音沉喝:“偷奸耍猾的東西,既已出爐,還不快來?”
心裡覺得好笑,卻也大步的走出了屋子,站在了街道上,剛剛自己身邊,還是人群熙攘,如今卻是一片衰聲,耳間聽得無數哭喊呻吟,眼中看到的一個也是一個個臉色灰敗的百姓。
“啪!”
這正是他入府之後,七竅層麵的三個小絕活之一,鬼低語。
“跑到人家麵前來做對付人家布置?”
鐵匠鋪子裡,鍛刀的老師傅,也正趁著這鎮子之上,邪氣陰森,福澤敗壞,拚上了一條老命,將這刀鍛至了火候。
“但我也不知為什麼,鍛造這刀,卻像是著了魔,入了迷,這身本事,倒不像是我的,而像是有人借了我這身子骨鍛刀。”
胡麻都怔了一下,心想以後孩子教育這塊得抓一抓,不然小紅棠就要學的跟紅燈娘娘和妙善仙姑似的了……
小紅棠立刻用力的點了點頭:“好的好的,你快點讓火盆熄了啊……”
但這老師傅卻沒有衝過去,隻是陰森的目光一個個的掃過了他們的臉,總覺得不滿意似的。
“唏律律……”
“馬爺,要不要出去逛逛?”
“唰!”
然後用大鉗子將這刀挾起,猛得伸進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太歲血裡,青煙忽地升騰了起來,隱約間,眾弟子耳中仿佛聽到了一聲凶戾森然的怪笑。
都是十幾二十幾的大小夥子,身強力壯,每日錘打鍛鐵,養得一身好體魄,也有一身好膽氣。
“唰!”
尤其是這刀與那黑色骨頭融為一體,刀身上又有著層層疊疊,詭異的花紋,使得這把刀,仿佛除了凶煞,更多了許多邪氣,森然可怖。
深呼了一口氣,他忽然低聲說道,這聲音自他口中說出,但站在他旁邊的人倒有可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