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知什麼材料打造出來的鮮紅槍尖,居然被他手掌燙的滋滋作響,隱約間仿佛生出了一種厲鬼哭嚎之聲,而借了這機會,胡麻再度震刀,斜斜的向了那孟家公子腦袋砍去。
“嗯?”
這孟家公子也明顯有些吃驚,身體像是失去了骨頭一般,向後一撤,硬奪了槍。
胡麻在馬上,他在地上,明顯處於劣勢,但居然不退,反而再度迎上來。
一霎那間,火光迸裂,槍刀撞擊,發出聲聲刺耳的震鳴。
在這一身把式之上,兩人居然連鬥了幾個回合,這孟家公子卻沒有吃虧,甚至有了幾分愈戰愈勇之勢,口中厲聲大喝:“屈身伺鬼,抽骨學藝,你當我孟家人這一身本事,怎麼來的?”
“吾也是自幼苦修武藝,每天三個入府守歲喂招,學把式,論陣仗,就憑你這鄉野妖人,還想在槍法之上勝我?”
“……”
厲喝聲中,竟是一槍一槍,招招向了胡麻的要害招呼,尤其是那些詭異的槍尖,鮮紅色的舌頭如同蟒蛇,時時向了人的身上纏來,更是防不勝防。
隻是卻讓他也想不清楚,那馬上的人,刀勢雖然凶惡,最關鍵倒是跨下那馬,時不時的將大腦袋,湊到自己的槍前來,仿佛忠心無二,要替主人家擋著槍勢似的。
他身在馬下,本就劣勢,陣仗之上有射人先射馬的說頭,但他卻是不敢,生怕這一槍紮進了馬的身體裡,耽誤了自己的槍勢,倒被那馬上的人逮著機會,趁機給上自己一刀似的。
“我竟小瞧了這孟家子弟,不見得全是紈絝,有些本事在身上啊……”
而鬥得這麼幾合,胡麻心裡也是微微驚訝,卻是發現他這一身本事,雖然與守歲相比,顯得有些鬼氣森森,不是正把式,但也真的是下過苦功夫來磨煉的。
而自己這一身把式,師傳老陰山隱世高人周二爺,後傳自紅燈娘娘會掌櫃吳宏,加在一起,也隻能算是……
……標準的江湖三流高手!
純以把式武藝而論,怕是那被請過去給這孟家公子喂招的守歲武夫,都比自己高明了。
至於從洞子李家得來的絕活,那屬於技能的範疇了。
如此想著,心裡倒也一時離奇:“……媽的,與他相比,難道我才是野路子?”
“唰啦!”
也就在他想著,那孟家二公子孟思理卻也是越戰越勇,早先與那鎮子裡麵的人鬥法吃了兩個大虧的怨氣,同時在這一場鬥法裡發泄了出來,周身鬼氣鼓蕩之下,已生出了滿臉的凶殘猙獰。
呼得一聲,手裡的鬼槍呼呼一震,攪勢成圓,周身陰邪之氣,瞬間在身前蕩出,看著竟像是一團蠕動著的烏雲也似,狠狠的蓋到了胡麻臉上來。
胡麻眉眼一冷,手裡的凶刀橫了過來,以刀使出了一招搬攔捶的功夫,刀身與槍尖撞在了一處,頓時凶風大作,錚鳴不止。
跨下馬爺,本是伸長了腦袋向那槍上迎了過來,竟是一下子被震得蹬蹬蹬連退數步,胡麻手裡的刀,也是忽地向上一揚,身子一沉,才幫著馬爺穩住了陣勢,橫刀於胸。
“嗬嗬……”
而這孟家公子一著得勢,已是森然冷笑:“原來也是個道行尚未破了三柱的凡夫俗子……”
“就這點本事,也敢放言來殺我?”
“……”
厲聲中,槍勢一挑,便如滾滾烏龍,竟是大步向前衝了過來,如今的他,信心滿滿,已是將這不食牛的妖人,視作了為自己磨煉手段的最佳對象。
“這就是我與孟家子弟的差距麼?”
而迎著對方凶猛的槍勢,胡麻提刀架住,心裡卻也在默默的琢磨。
他這幾年裡,闖蕩江湖,也遇著了不少惡敵,但是憑借著自身這三柱香的道行,反而時不時便能搶占了優勢,畢竟三柱道行,便是甲子功力,在這江湖上,已經算是罕見了。
但如今與這孟家的公子交手,卻是吃了一個大虧,江湖草莽與世家子弟的差距,在這時體現的淋漓儘致。
早先山君問時,自己還不屑,隻說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又不比旁人多了一個腦袋,如今瞧著,竟特麼真是多了一個腦袋……
“不過,猛是確實猛,但也確實容易摸著底啊……”
可橫刀攔架之中,心裡卻也漸漸有了數,同時見得自己爭取了時間,也吸引了注意力,遠處的山坡上,小紅棠已經悄悄挑起了紅燈籠,來回的比劃著“ok”。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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