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需要我幫忙?”
地瓜燒正自滿腹酸楚,冷不丁聽了胡麻這個話,卻是喜出望外:“什麼忙?”
胡麻卻是微一沉吟,道:“沒到說得時候,隻是這幾日裡,你到東邊林子裡去,找我碰一下頭便是。”
“好,好,好,前輩你指哪裡,我就打哪裡,我好乖的……”
地瓜燒得了這意外之喜,立刻連聲答應:“在咱們紅燈娘娘會裡,我最佩服的就是前輩你,前幾天那叫什麼猴子酒的給我們遞信,一說起前輩你在石馬鎮子有事,還都報怨你呢!”
“說你生得濃眉大眼,瞧著安份,實際上是膽子最大,最能惹事的一個……我可不認同啊!”
“明明前輩你就是最有魄力的一個好嘛……”
“……”
“得得得……”
胡麻忙阻止了地瓜燒的馬屁,與她約定了時間,便自斷開了鏈接。
心裡也是有些無奈的,怎麼說呢?地瓜燒這小妹子,遇著事了,是真積極啊,就是興奮的讓有點害怕……
早先,不光胡麻,白葡萄酒小姐和二鍋頭,也都下意識的躲著她,但是如今,又不一樣,轉生者們已經遇著了大事,這樣積極主動的人,便不能再排除在外了。
當然,這些有關轉生者最機密的信息,還是下意識的留一手,不然誰知道她聽了這一興奮,能乾出什麼不受控製的事來?
而與她約了這一次,倒也不單是為了安撫她,怕她向了一錢教的人下手。
要說用,胡麻也確實用得著她。
一是烏雅還在沉睡之中,需要刑魂門道的人來看看,當然地瓜燒尚未入府,本事可能還差些,但她既是刑魂門道,那麼想必對刑魂門道裡的事情知道的不少,比自己在行。
再者就是,自己左臂裡的東西,也需要好好解決了。
如今這行子被自己死死的壓住,逃脫不得,也做不得亂,但究竟該如何處理它,胡麻也隻是才略有想法,同樣也需要刑魂門道的人配合。
守歲人無論是修肉身,還是修法相,都是一個直來直去的粗獷性子,做不得這等細活,而地瓜燒如今本領應該不大,但可以借她多接觸一些刑魂門道。
一番思慮已定,胡麻便從本命靈廟裡退了出來,睜眼看看,天色還早,便又睡了一覺。
到了天明,收拾了行囊,此番來這一錢教,經曆不少,還名義上成了人家的教主,但胡麻帶走的東西卻不多。
隻有那卷大威天公將軍印,那副可以進入鬼洞子裡的畫,以及那一方從老榆樹上掉下來的空白印章,前兩者據大師兄,都是自己的東西了,後者是身份的象征。
起了床,清了牙口,便讓客店裡送來了些吃食,吃飽了肚子,又喂了馬。
看看到了出發時候,孫家老七卻是趕了過來,身邊還帶著一位身上圍著圍裙,滿眼血絲,身上頗有火燎氣息的老師傅並兩個徒弟,一問才知道這就是那位幫了自己鍛刀的師傅。
如今這刀柄已經雕了出來,安放妥當,紅線一圈圈的纏了。
這趟正是跟著孫家老七過來給自己送刀的。
“老師傅辛苦了……”
胡麻在之前去取刀的時候,雖然隻是騎了快馬從窗邊掠過,但也隱約知道當時這鐵匠鋪子裡麵,凶刀出爐,發生了什麼。
客客氣氣的向了這位老師傅深揖一禮,然後從包袱裡取了十兩銀子,並三顆血食丸相送……自己身上實在是沒有銀錢了,這還是給了一錢教十兩之後,剩的。
血食丸也是之前孫家老七孝敬了自己的,一共才給了七顆,所剩不多了。
往常小紅棠幫著乾了活,都要給血食丸,這次人家打了半天的暗號,隻得了糖葫蘆。
“用不著,用不著……”
卻不料,這位大師傅竟是不收,隻是連連的擺著手,道:“能伺候這位爺是福份,小老爺能給咱這差事,便是老兒的榮幸,收了銀錢,反而不好占這名了。”
“……”
旁邊的兩位徒弟聞言,都有點繃不住了,心想這刀剛出了爐,就差點要了你的小命。
就這也是福份啊?
而胡麻也有些意外,看了孫家老七一眼,便見他笑著點頭,便知道這位大師傅,等於孫家家養的鐵匠,人家自然有賞,倒是不用自己強求。
於是又將這十兩銀子收了起來,便要取過刀來時,那位大師傅,卻又湊到跟前,小聲的向胡麻道:“小老爺,還請借一步說話。”
見他小心,胡麻便與他走開了幾步,隻聽這位大師傅低低的歎了口氣,叮囑道:“按理說我隻是個鐵匠,不該多嘴,實在是這刀不是凡品,所以還是要跟小老爺交待兩句。”
“這刀不是凡品,有著極凶之氣,又妖又煞,小老爺平時不用它時,莫要帶在身上,最好是找一處香火旺盛的案神廟,供在裡麵,壓著它的殺氣。”
“待到用時,再備活雞烈酒,先用來試刀,激起它的凶氣來,用完之後,便也要再用烈火燒刀,然後再重新供奉到廟裡去。”
“……”
“是,是。”
胡麻見他說的認真,便也笑著答應了下來,其實倒不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