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也在這位殿神燒香人上前擋住了那嚴家老太爺的同時,另外一個臉上戴著豬臉麵具,也是第一個看出了這化龍井的底細,猜到了這嚴家老太爺來曆的轉生者,也是一扯袖子,衝了上去。
袖子裡麵扯出了一塊青布,向了地上一展,又快速的收了回去。
而這青布下麵,卻已多了一口約八尺高下的大缸,被他足尖一挑,這口大缸便飛到了半空之中,然後他伸手一拔,這口大缸便沉重萬分,直直的向了那嚴家老太爺身上撞了過去。
“噗噗噗噗……”
也不知這大缸是何材質,嚴家老太爺身上,無數鐵鏈抽打到了缸上,動靜沉悶,而這口缸居然不破碎,甚至連點痕跡也沒留下。
“嗤啦……”
而這一口大缸撞到了嚴家老太爺身上,卻沒能將那古怪的身軀撞的晃上半點,倒是這口大缸如遭重擊,又飛了回來。
但他卻也不驚,而是飛身過去,將這口缸接住,同時伸手進了缸裡,倒是摸出了一把白花花的大米,劈頭蓋臉的灑了過去,皆落在了那老太爺身上。
每一顆米,倒如火藥一般,直打的那嚴老太爺身上火花四濺,屍氣消融。
“難怪他對這行道如此了解,原來是趕屍言家的……”
旁邊有人瞧了出來,低聲自語,但也及時醒悟了過來,卻並沒有太過聲張此事。
轉生者集會便是如此,若有本事,又出了手,哪怕自己藏得再深,但從自己這一身絕活上麵,也能瞧出來曆。
便如那趕屍言家,便是集把戲、刑魂、走鬼三家本事於一身,又走出了自己路子來的,這位轉生者亮出了那口大缸,一下子便讓人猜了出來。
但看出來歸看出來了,不能說。
人家願意出手,乃是好事,自己卻借機會說破人家的底細,就不好了。
“那行子好凶……”
而在這當口,胡麻也咬了咬牙,手持罰官大刀,直向著那嚴家老太爺迎了上來,這一展眼之間,便已瞥見,雖然過來的轉生者不少,但要對付這等妖屍怪物,能搭上手的卻是不多。
那豬臉麵具的人,抱著一口大缸,連續使了幾個絕活,皆是最能克製這僵屍妖祟的。
但偏偏,看起來都有效果,但對那東西的影響不大。
而那位狗臉麵具的殿神燒香,則是堂堂正正強行與那嚴家老太爺動手,但劈劈啪啪,動靜極大,接連鬥了十幾合,雖然沒有被嚴老太爺所傷,但卻也明顯壓製不了那東西。
至於周圍各自念咒施符,飛針暗箭向了那嚴老太爺身上招呼的,更是毫無作用。
不知有多少輕易要人命的東西,落到了那嚴老太爺身上,便如石沉大海。
如此下去,豈不隻有死路一條?
論起這身本事,胡麻在這群轉生者裡並不出眾,但如今也隻能咬緊了牙關上前幫手,手裡的罰官大刀使發開來,直向了那行子身上亂砍。
這卻是仗了守歲人的硬挺,強行上前幫手了,虧得有那兩位扛住,否則自己使這守歲人的本事,怕是在這東西麵前扛不了幾下子。
而如今,仗了大威天公將軍印不受壓製的本事,又借了罰官大刀的鋒利與凶惡,一時之間,他倒以二扇府門之身,強行入了戰團,而且翻翻滾滾,亂劈亂斬,倒是表現不弱於二人。
就連旁邊的轉生者也有人露出了驚訝之色:“這走鬼大堂官也不是那麼菜,本事還是有幾分的呀……”
“他那法相厲害,怕是個有來曆的,隻是未開三扇府門還差了點火候而已……”
“……”
“……”
而在這一場惡鬥狠狠的展開,直打得這嚴家內宅之中,屋倒房塌,陰風滾滾之際,此時的嚴家外宅,憤怒的百姓們正向了那嚴家老爺與幾位過來幫手的門道中人一頓亂打。
有紅葡萄酒小姐在旁邊,那些人便是想逞凶起來,卻也無用,隻能挨著揍。
可是這些百姓的激憤,卻也在那嚴家老太爺從井裡鑽出來之後發出來的動靜與那陰森妖異之氣嚇到,剛剛上了頭的熱血,倒是一下子消褪了大半,麵露驚恐:
“那……那是啥動靜?”
“這嚴家大宅裡麵,不會有什麼妖怪吧?”
“……”
甚至吃了這一下,感覺裡麵的動靜隨時有可能蔓延到這裡來,心裡恐懼,便要逃出這嚴家大門去。
紅葡萄酒小姐不動聲色,輕輕揮了一下手裡的帕子,便讓這嚴家大宅裡麵夜色愈發的黑,所有人都昏頭昏腦,摸不著那大門的方向,倒是想要逃出去,那也做不到的。
她也沒有辦法,如今讓這些百姓出去了,怕是立時會撞見那殺氣騰騰的鐵檻軍。
到時候,估計一個也活不了。
而眼見這嚴家大宅裡麵的動靜越來越響,就連她也感覺到了手臂上的汗毛,似乎在微微的炸起,宅子外麵的鐵檻軍同樣也瘋了一般,推屋倒牆,急著要找到這被藏起來的嚴家。
她心頭壓力也漸漸變得大了,低吟自語:“總不能這頭一場集會,解決不了裡麵的東西吧?”
“外麵那鐵檻軍也快進來了……”
“……”
江湖上皆言,守歲克把戲,便是因為把戲門弄巧,守歲人卻擅長使傻力氣,但以力破巧,倒是往往讓把戲門的人難受。
而如今那鐵檻軍,正在外麵放手大殺,橫推一切,便也恰恰的符合了這一點,自己的法門便是再巧妙,被他們找出來,殺進來,卻也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