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陰孟與貴人張,正在聯手打造照妖鏡?
意外的消息使得胡麻心間一時發冷:若是他們這事真的成了,那豈不是說,第二次轉生者大清洗,就要開始了?
下意識的,他甚至有些抵觸這個消息,覺得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又隻能接受。
轉生者的特殊,本來就會隨著這一身本事的提升,而漸漸體現出來。
便如這一次麵對著那嚴家老太爺,整個瓜州府城都變輕了,卻隻有轉生者對其反應很小。
當初麵對著那孟家老祖宗的威壓,也分明隻有本命靈廟支撐。
本命靈廟,便是每一位轉生者最特殊的存在,可以讓轉生者少走彎路,互相聯係,更有著諸般妙用。
但隨著本事變大,這特殊之處,也未嘗不會成為轉生者的破綻,反而被人發現啊……
一時間,他竟有些無法消化這個消息給自己帶來的衝擊,隻能忙忙的回到了瓜州城西的趙家老爺的大宅子裡麵。
如今宅子裡也是一片忙亂,趙家老爺不在,據說是匆匆忙忙帶了還沒好利索的小少爺出去了,隻剩了這管家在照顧著,向胡麻解釋道:“客官安心坐著,老爺知道今天城裡亂,客官出去了這一趟,想來還未用飯,命我早早安排廚下準備了飯菜等著。”
說著自己也是搖頭歎惜:“誰能想到鐵門嚴家會出這事?”
“這嚴家,以前可是這瓜州多少年來的善人老爺,當初鐵檻王愈進瓜州,還是他們家的老爺攔著,不讓那些兵匪進來鬨,全城百姓秋毫無犯隻是各家湊出了幾萬擔糧草勞軍而已,但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這等好人家,卻是那蛤蟆病的罪魁禍首……”
“唉,出了這當子事,各家鄉紳老爺,都要去碰頭商量,看後麵怎麼安排才好呢!”
“……”
鐵門檻在嚴家傳承了那麼多年,被人踏破卻也隻是一晚上的事情,如今嚴家一倒,瓜州震蕩。
說不定這位趙家老爺,已經猜到了嚴家的事情與他府上這幾位客官有關了。
來到了廳間坐下,看到老算盤與烏雅都已經過來了,周大同還在趙家大宅那裡忙著,便隻有自己三人用飯。
如今心裡正想著事,胡麻的臉色便顯得陰沉些。
老算盤同樣也一股子心虛的勁兒,幾次欲言又止,隻有烏雅一臉祟拜,托了下巴看著胡麻,不時的提起壺來給他倒酒。
“那個……”
挾了幾筷,吃了幾杯,胡麻忽然與老算盤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停住。
場間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胡麻深呼了口氣,放下了筷子,向老算盤道:“你先說。”
“我說……”
老算盤卻又尷尬了起來,苦笑道:“我能說啥啊?”
“我老人家跟著過來,是給你做個參詳的,怕你年齡小,不知這江湖深淺,吃了大虧,結果,哪用得著我?”
“以前都說胡家門裡人少,現在看,這哪少了,沒有再比胡家門裡人更多的了……”
“……”
“也彆這麼說。”
胡麻倒是笑了笑,安慰道:“若非你提醒我這事辦不到這麼個聲勢。”
“彆,彆……”
老算盤忙擺手,道:“這個功勞我可不敢擔著,哪怕你先前答應我的二百斤血食,也不用給我……”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不用全給我了,就給我一百……”
話到嘴邊,又頓了一下,狠了下心,道:“……給我一百九十斤行了。”
“?”
胡麻好氣又好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老算盤也是老臉一紅,忙道:“你剛才想問啥,說說看,也許我老人家知道呢!”
胡麻輕籲了口氣,皺起了眉頭,心裡思量了一番,才緩緩開口:“貴人張家,你可聽過?”
“這……”
老算盤倒是怔了一下,道:“害首一門的老祖宗嘛,這哪能不知道?”
“養命周,鎮祟胡,通陰孟,神手趙,不死王,降頭陳,當然也叫活鬼陳,再加上無常李,觀山祝,造福孫,貴人張……”
“這門道裡最頂尖的便是這十個大姓了。”
“貴人張家,向來便奉為害首一門的老祖宗,但人家害首門道可跟你們守歲、走鬼、把戲門不一樣,伱們這三家是走江湖最多的,人家卻不怎麼入江湖,也不怎麼參與各種事,害首一門也是各玩各的,多不搭嘎的。”
“……”
“害首?”
胡麻倒是略一怔:“那這貴人張家,也是工匠機關郎出身……”
但隻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反應過來其中的微妙。
果然,老算盤歎了一聲,道:“這可不是,雖然害首門道,多工匠魘婆術士,多窮苦人,若張家也是如此,又怎麼配得上‘貴人’兩個字?人家啊,雖然是害首一門的老祖宗,但卻不碰這些東西的,星相鬥數,奇門之法,才是人家的看家的本事呢……”
“你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問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