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洞子可以啊,自己有熟人……
胡麻一聽二鍋頭的話,倒是覺得有些意外:“早些年送香丫頭回靈壽府的時候,還說了等著自己有空了回去看她呢,隻是一直不得閒,如今這人情倒是用在這上麵了?”
惟一問題是,往安州那邊去,路途遙遠,哪怕用量天靴,也不知要耽誤多少功夫。
況且,自己要做的事情非常複雜,又不好對人言明,去了怎麼解釋?
正想著時,便聽二鍋頭笑道:“又發愁了不是?”
“老白乾兄弟,也不是我說,你們這些經驗少的是這樣的,學本事倒是勤快,這才幾年時間,就推開了三層府門,放眼這個門道,那也屬於少見的了。”
“但隻有一身莽力氣,見識跟不上,辦事也不得舒坦,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既是許諾了你,自然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
“那可太好了……”
胡麻也一時驚喜,笑道:“老哥,怎麼覺得你這會子搖身一變,一下子有動力了?”
以前二鍋頭總是推推諉諉,這會忽然如此上心倒是少見。
“不還是你帶來的好信兒?”
二鍋頭也不隱藏,隔了本命靈廟,胡麻都仿佛可以看到他正神采奕奕,合不攏嘴的模樣:“老實講自從得了那紫太歲,我是越來越覺得這玩意兒好用,但心裡也越來越不踏實。”
“又是害怕那胡家少爺會找過來,又擔心明年七月半的時候再進去,那滿是寶貝的庫房已經上了鎖……”
“……現在好了!”
他長長的籲了口氣,道:“既然他老人家在山裡輕易不出來,眼裡又隻有孟家那我再辦什麼事可方便了。”
“彆說這點子紫太歲,彆的想法也未必不能有呢……”
“……”
“是,是。”
光聽著他那心花怒放的聲音,胡麻心裡便有一種自家後門被賊盯上了的感覺,但想了想也隻能以大事為重,反正現在二鍋頭老哥是信自己的。
暫時鎖不了門,那好歹以後他盯上了什麼的時候,自己能提前知道一聲,也是好的啊……
“……”
“……”
敲訂了此事,胡麻便也放下心來,將注意力放到了瓜州城上。
如今再看,這瓜州城短短數日之間,便已大變了模樣。
前兩天是亂,嚴家覆滅,鐵檻王與兩千親衛,便在這嚴府旁邊的巷弄裡麵,被人做成了盆景,畢竟是整個嚴府下下,再加上足足兩千親兵,一下子三四千條人命沒了。
事情之大,難以想象,一時奔走相告說這瓜州城出了邪祟,就連那江湖上,知道內情的,也說這位走鬼大捉刀,未免下手太重。
不過這種論調,很快便又消停了下來。
走鬼大捉刀離開了,但鎮祟府的問事小堂官卻在嚴家大宅廢墟之上現了身,封存物證,請來瓜州百姓與各路江湖豪客作為見證,很快便查清了真相。
原來是這嚴家老太爺為了續命,煉丹求仙,煉出了妖精,害死了滿族老小,那位走鬼大捉刀與鐵檻王心懷公道,要來擒妖,卻不想那妖精厲害,又把鐵檻王以及他手底下的兩千親衛害死了。
事實俱在,真相大白!
一應證據與冤書,皆已送到了瓜州府君廟前,那府君也沒敢說不是。
於是鎮祟府之名,傾刻之間在整個瓜州城傳來,沒人再管那什麼瓜州府君,鐵門嚴家,百姓眾口相傳,都隻知道鎮祟府守公道心,問鬼神事,膽敢害人,管是什麼,都一刀砍了。
也不僅是這瓜州城,此前嚴家大發英雄,不知請來了多少江湖豪客,隨著他們各自離開,那鎮祟府大捉刀斬殺蛇鬼,拿下嚴家老太爺的事情,也傳的沸沸洋洋。
一個個提起這件事來,便興奮的臉像是喝了二兩似的,高談闊論,將那走鬼大捉刀在瓜州的事情,說的活靈活現。
更有許多,說著說著,自己也成了當時神出鬼沒的“走鬼小捉刀”之一。
“嗬,你老兄問我,為啥接了嚴家的英雄貼,去了瓜州之後,卻成了鎮祟府的小捉刀?”
“就為了這公道二字哇!”
“你是沒見那瓜州的老百姓,被那嚴家害成了什麼樣,咱是條舔刀刃吞鐵膽的好漢,能看得過眼?”
“當時那瓜州出現了多少戴麵具的人,伱知道不?”
“實不相瞞,我當時就戴了麵具,跟著對付那嚴家的妖孽來著……”
“……”
“……”
愈傳愈廣,愈傳愈烈,一開始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鎮祟府的走鬼小捉刀都是什麼身份,如今倒是破案了,滿江湖到處都是。
這等論調太多,還出了不少奇聞逸事。
據說便是在某幾位江湖豪客從瓜州返回之時,路宿野廟,正趕上一支避雨的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