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電閃之間,他也隻是目光冷幽幽的深深盯了胡麻一眼,忽地後退幾步,盤坐,而後他身上,另外一個國師站起了身,抬步之間,消失在了原地。
“出了什麼事?”
而在此時,知壽館小小道觀之前,剛剛還恭恭敬敬,向了那香案磕頭的十姓主事,如今也皆已起身。
他們有的抬頭,有的垂目,皆看出了如今的上京城,隱約有了傾斜之兆,低聲自語:“剛剛鬼壇還有人背著,但如今,那背了鬼壇的人卻不見了,這座城便已難保……”
“難不成這場法會,還沒開始,便先要敗了?”
“……”
“知命先生……”
卻也正在諸人眼神微凜,低聲自語之際,身邊便已出現了國師的身影。
此時的他,看起來便又已經神色從容,緩緩走來,向了養命周家周知命,深揖一禮,輕聲道:“我正自好生與那胡家小主事相商,請得十二鬼壇臨城,卻也遇著了一點小問題。”
“欲向周大守歲,請教一式法門破法。”
“……”
周知命聽了他的話,頓時微露驚訝之色,笑道:“國師學究天人,也要請教於我?”
國師直起身來,拂塵微擺,笑道:“周家本為守歲本家,卻不知,守歲橋上一式天地不動印,可有破法?”
“什麼?”
周知命看著非常驚訝:“此印乃是我祖上傳下三分,又由我推衍了七分,才終窺方徑,連我都未曾在旁人麵前用過,國師又為何知道,還要求破法?”
國師看著他的驚訝,也不去質問胡麻如何能學到周家秘法,隻是麵帶微笑,輕聲道:“胡家後人,倒是學了一身守歲本事,以此法逃於天地之外,固然是好學本事,但如今卻也耽誤時間。”
“他居然會?”
周知命頓時一臉驚訝,仿佛有些氣憤,但旋即搖頭苦笑道:“隻是國師你抬舉了我呀!”
“我也隻會此法,且是個烏龜縮頭的不中用法門,借此踏入非神之境罷了,該如何更進一步,乃至如何破它,全無頭緒。”
“否則,我周家攔路虎,早就沒了。”
“……”
而聽著他們的對話,旁邊的人也早已按捺不住,紛紛色變,道:“那小子還有這一手?”
“堂堂胡家兒孫,卻學了一身守歲本事,這是想乾什麼,入贅麼?”
更有人直接道:“那小子做縮頭烏龜?哪怕破不了他的法,也總可以拿住他的把柄,實在不行,抓住他們胡家的親戚,他不肯就犯,便全都給砍了?”
“或是將他們胡家踢出祖祠?那祖祠裡,可埋了他親爹,還有白家婆婆,是否可以……”
“……”
“休要諢說。”
旁邊的周家主事周知命歎道:“且不說咱們十姓做不出這等下作的事來,便是真要做了,他使了此法,如今便是無知無識,神遊天外,你便是想威脅他,他又如何知道?”
“說的是。”
旁邊也有人歎道:“十姓祖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絕了戶的孟家,也要紮個紙人在那裡磕頭,若我們可以將祖祠裡的先人都拿出來要脅彆人,那石亭之盟,豈不成了笑話?”
目光閃爍之間,一個個的都向國師看了過來。
國師靜靜看著他們,等聲音低了,才低聲一歎,道:“周家妙法,乃守歲母式,跳出天地,無法可破。”
“但想來這位胡家小主事,道行尚淺,倒不至於讓我們等上一年半載,隻是既然耽擱了時間,總也要有些應變,我想,是時候請諸位出手,去祖祠燒香了。”
“……”
“燒香?”
眾人聞言,皆微微沉默,有人低聲道:“驚動先人是大事,況且,要請動祖祠,十姓缺一不可,胡家人若是不願,這香燒了也沒用吧?”
“我自有辦法。”
國師輕輕點頭,道:“問題隻在,畢竟耽誤了功夫,法會準備妥當之前,那些邪祟萬萬不可到上京來,否則仙基不穩,沒得多年籌劃,前功棄功……”
說著,深揖一禮:“諸位,有勞了……”
其他人聞言,也麵麵相覷,而後冷笑:“早先說了多擋一天即可,如今也不過多阻些時候,又有何麻煩?”
“大不了,直接將他們攔在外麵便是,倒真要看看,有我們門下出手,他們還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入得了上京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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