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行舟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握住刀柄將它從體內抽出來!
哐當一聲扔在地上,來不及處理傷口,慕容行舟推開門看到了屋內的場景。
火舌蔓延在宋清桉的四周,甚至火焰已經燒到她的裙角。
宋清桉白淨的臉上被綁著布條,整個人瑟瑟發抖倚靠著木柱,而柱子也被大火侵蝕,搖搖欲墜。
如果柱子倒塌,掉下來便會砸到宋清桉。
男人看著縮成一團的宋清桉,心中募地一痛,他快步走上前去。
“救命有人嗎?”
“救命景淮,我好害怕救命”
宋清桉的嗓音乾啞,吸入了過多的煙霧令她神識不太清楚,腦袋昏昏沉沉。
慕容行舟俯下身子半跪在宋清桉身旁,將她扶起來,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
“醒醒!快醒醒啊宋姑娘。”
宋清桉的腦袋好像是灌了鉛一般沉。
慕容行舟將她蒙住眼的布條扯下來。
宋清桉沉重的掀了下眼皮,看上去很疲憊。
“慕容行舟,怎麼是你?”宋清桉的嗓音很輕,仿佛快消逝在世上。
男人握著宋清桉的肩膀一滯,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語氣,他有些不敢置信,“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若不是你和慕容月我和景淮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
宋清桉的語氣斷斷續續。
慕容行舟的眼眶頓時紅了,滾燙的淚珠啪嗒落在宋清桉的手背上,她根本無法思考。
“這次,你要幫慕容月殺了我嗎?”
“不是,清清我、我”慕容行舟無力地解釋著,卻發現自己好像做過的事情隻有傷害她。
宋清桉的手緩緩垂下去,徹底暈倒在他的懷中。
慕容行舟還想再說什麼,“清清”這個稱呼還沒說出口,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樣親密稱呼她的資格。
自己應該是惹她厭棄的吧。
妹妹搶了她的夫君,毒啞了她的嗓子,而他也幫著妹妹做了很多錯事。
宋清桉不恨他才怪。
慕容行舟的心情酸澀,但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將宋清桉抱在懷中緩緩起身,忍著胸口的劇痛,一步步向著門口走去。
在他走到門口時,火舌蔓延至房梁,一根燒斷的房柱砰地砸到他的雙腿上!
慕容行舟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但始終將宋清桉護在懷中。
沉重、燃著火的房梁砸在腿上,他忍著劇痛試著將腿伸回來,卻做不到。
他將懷中的宋清桉推到門外,雙手緊緊扒著木門的門檻向外爬
“清清“
破舊的小木床上躺著一個麵容俊朗的男人,他衣著華貴,氣質不凡,與這雜亂的小屋強烈的不符。
“清清——”
慕容行舟從噩夢中醒來,他夢到宋清桉死了,自己一點點的看著她衰弱、凋零卻無能為力。
在生命的最後之際,她說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慕容行舟皺了皺眉,腿早已經沒了疼痛的感覺,在看到陌生的環境後微眯眼眸。
木門吱呀聲響起,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婦人,穿著粗布麻衣,頭發被頭巾裹著。
婦人在看到慕容行舟醒來後笑著道“你醒了?你昏睡了三天。我和老伴去山上采藥,看到你躺在廢墟裡,房梁砸到了你的腿,我倆廢了好大勁才把你救出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慕容行舟聽到她的話後點點頭,感激道“多謝。”
隨後他試著抬腿下床,但不管他使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抬動,慕容行舟抿了抿唇,緩緩抬手捶在腿上。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他的腿廢了。
慕容行舟的身體僵硬,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最後捏緊雙拳,咯咯作響。
這難道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
慕容行舟閉了閉眼,強忍著淡定,問道“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在哪裡?”
婦人見他神情不正常,猶豫著開口,“沒有什麼姑娘,當時隻有你自己。”
慕容行舟聽到宋清桉下落不明,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腳一落地就摔在地上。
而這邊。
宋清桉衣衫襤褸,行走在山林中。
團子“清清,慕容行舟的腿瘸了。”
她的表情淡淡的,聽到這個消息後沒有什麼情緒。
宋清桉冷笑道“嗬,然後呢?他害林清清斷了一根手指,我讓他斷一條腿,不是很公平嘛?對了,看看南宮景淮和慕容月在乾什麼。”
團子看著顯示屏,說道“清清,他們商議過幾天去寺廟給即將出世的嬰兒祈福。”
宋清桉眯了眯眼,從山林中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三天後,鬨市街頭,宋清桉坐在牛車上,手裡銜著一根乾草。
“師傅,就這停。”
她說了一句,牛車停下後她給車夫一兩銀子,隨後從牛車上跳下來,左拐右拐的最後到了寺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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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很熱鬨。
懷安寺。
無數香客上山,鐘聲不止。
嫋嫋炊煙,寺廟清幽處,宋清桉坐在樹上。
團子從空間中竄了出來,趴在宋清桉的旁邊,“清清,南宮景淮和慕容月上山了。”
宋清桉挑眉,絲毫不意外,“慕容行舟來了嗎?”
團子眯著眼睛,“來了,當日他失蹤後南宮景淮派人尋找,在第三天從山裡找到他,當時他滿身泥濘地躺在獵人布置的陷阱裡。”
“團兒,交給你個任務,把他引過來,讓南宮景淮聽到他叫破我的身份。”
說完,宋清桉從桃樹跳下來,找了一個躺椅小憩,恬靜的樣子一如當年慕容行舟見她時。
木製輪椅行駛過鵝卵路,在路麵上發出咯噔的響聲,慕容行舟抬了抬手屏退下人。
宋清桉至今下落不明,那日他去山裡找她,暴雨驟降,將他淋成了落湯雞。
他拄著拐,山裡被雨打濕後又滑又抖,他下坡時摔倒滾到了獵人的陷阱裡,腳卡在了捕獸夾裡。
一遍遍地拖著麻木的雙腿向上爬,再一遍遍地摔下來,直至筋疲力儘。
他終於明白了林清清當時的心情。
他現在的情況與她相似。
林清清被毒啞,有話說不出,被冤枉也解釋不了。
他的雙腿廢掉,在陷阱中根本爬不上去,明明隻差一點就可以逃出去。
慕容行舟苦澀一笑,當時所有人都相信慕容月。
林清清吱吱呀呀的說不出聲,眼含淚花,眼神中是希望、期盼,她看著慕容行舟。
她希望自己能夠相信她,幫她解釋。
慕容行舟卻狠心地扭過頭去,說,“我當時在書房,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林清清瞳底的光芒渙散了,有些絕望。
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她。
她是堂堂林府嫡女,臨安國的丞相之女,父親從小教導她要賢良淑德。
言談舉止恪守禮節的端莊大小姐又怎會偷搶他人財物。
慢慢的林清清懂了。
當慕容月在南宮景淮的懷中,被南宮景淮哄的露出笑顏時,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