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我的疑問，柳湘柳湘似乎是並不打算回答什麼，而是伸手推開了車門，自己先下車了，看著眼前讓人格外頭疼的場景，我實在有些忍受不住，繼而跟隨著下車叫住了她。
“你到底是想乾什麼？這麼折騰有意思嗎？咱們就彆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行不行？”
車燈成為了僅有的光源，站在前射的燈光裡，柳湘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轉身看著我有些答非所問。
“方良，你不覺得這兒很熟悉嗎？”
我實在沒什麼心思去理解柳湘的意思，於是就這麼看著她，等待著後話，見我無言，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將話語轉變了一下。
“一起走走吧，才吃了飯，就回去躺著睡覺，對消化不好。”
又是格外熟悉的感覺，讓我格外的頭疼，這是柳湘以前的習慣，在北京的時候工作日雖然不怎麼在意，但是休息的時候，晚上吃了飯，她都要拉著我出來走走的，而理由，都是她說的這個。
回憶一份份被牽動了起來，我忽然感覺鼻子有些莫名的發酸，愣了好一會兒，我才借著一陣有些淩冽的江風彆過了頭去，然後有些局促的掩飾道。
“你要去你自己去轉悠吧，天氣太冷，我就不跟著了，在這兒等你就行了。”
“花不了多久時間，就十分鐘，然後就走行嗎…………”
說著，柳湘逐漸移步靠近了過來，雖然語氣中帶著商量，但是給我的實際感受，卻像是帶著魔力一般，讓人沒辦法拒絕。
眼看著就要到了一個不怎麼合適的距離，我咬了咬牙也隻好出聲打住了她，然後點頭同意了下來。
“…………行！你走前麵吧，我跟著就行了。”
“一起吧，把車熄火了，我手機沒電了，得用你手機照明一下，不然看不清路，這黑燈瞎火的，等會兒摔到哪兒了更麻煩。”
“這麼寬的馬路就算是沒燈也摔不著吧，你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萬一呢？彆耽擱時間了，本來就十分鐘的功夫，再耽擱就越拖越晚了，等會兒你可彆說是我耽擱了你的時間。”
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柳湘到底說了些啥，但是一番話下來，我就像是被捏住了後頸皮的貓科動物一般，完全被柳湘拿捏得死死的，完全沒有一點掙紮的餘地，剩下的就隻有服從。
跟隨著柳湘往前走去，一小段的距離之後，隨著四周的景物比變換，我忽然的就理解了柳湘所說的熟悉是從何而來了。
順著一個凹口下坡，我們就來到了江邊一個少見的寬闊石子灘上，兩江交彙，將這兒衝擊出來了一塊三角形的區域。
小的時候，這兒就是我和楊達還有一些同學瘋玩的地方，因為這塊地方上有很多的形狀各異的石子，加之寬闊的江麵，打水漂自然就成了那時候為數不多的娛樂之一。
雖然那會兒都教導著小孩子遠離水源，但是呢，在大人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我們還是沒有什麼顧忌，在這兒留下了難得的童年回憶。
大學跟柳湘在一起之後，再到帶她回家，那會兒畢業之後工資都不高，比較窮，也不敢去做那些亂花錢的打算，而柳湘也是打著主意想存錢在北京買房的，所以我也帶柳湘來過這兒，對這個地方，她同樣是熟悉的。
現在的這個季節，江水寒冷刺骨，柳湘望了江麵一會兒，忽然就伸手在地上找尋起了形狀合適的石子，有了幾塊之後，她又靠近江邊，借著江水將上麵的泥沙洗乾淨，然後奮力朝著江麵一扔，姿勢相當的瀟灑。
但是石子落入江麵，隻咕咚了一下，就沒了什麼後話，江麵在黑暗之下又重新的歸於平靜了。
“是這麼玩的吧？我記得？”
柳湘回頭看了我一眼，眉眼之間似乎多了一份孩童似得玩興大發。
見此情景，我又控製不住的有些失神了，接二連三的熟悉感，如同一波波淩冽的攻勢一般，在逐漸的摧毀著我的心理防線。
在打水漂這件事兒上，柳湘是又菜又愛玩的，打水漂我也教過她，但是她從來沒有打出來過兩個，在以前沒什麼錢的時候，回家我倆出門玩，她能隻跟我要一串烤腸，然後跟我在江邊玩一個下午。
花兩塊錢，就能將一次寡淡到有些樸素的約會，從頭進行到尾、而且毫無怨言。
從某些角度來看，柳湘真的稱得上一個完美的另一半，也是一個完美的兒媳婦，記憶中的她能吃苦，也不嬌氣，不拘小節，對生活質量也沒什麼挑剔，好的不好的都能接受。
雖然有些時候脾氣有些暴躁，但是多數還算是溫柔的，而且難得的是，她以前和老爸老媽的關係也處的很好，雖然沒結婚，但基本上和結了婚是沒什麼區彆的。
如果不是因為留在北京的原因，我們大學畢了業之後，估計最多一兩年的時間，就能結婚，現在孩子可能都會打醬油了，而且永州家裡本來就有套房，可以暫時住著過渡一下。
畢業的那兩年時間，按著我和柳湘的那種計劃程度，估計兩年時間，就能把房子首付拿出來了。
在永州安家，可比在北京簡單了太多。
但是當時因為柳湘的意願，我也順從了跟到北京去，但而今呢，麵對著眼前的場景，似乎可以稱得上是物是人非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麵又是控製不住的一陣堵塞之感，然後有些顫抖的抽出來了一支香煙點上，緩解著自己的不適…………
玩了許久，一直到手被江水凍得有些通紅，柳湘才停了下來，見此，我也熄滅了指間的香煙，回過了神來。
“差不多了吧，要消食運動量也夠了，咱們先走吧。”
“再稍微等會兒，我這一個多都沒打出來，你來玩一下吧，不然的話，我總感覺有些不太甘心。”
柳湘看著江麵皺了皺眉頭，然後又轉身看向了我，隨後忽然抬起了手心，將一塊形狀格外扁平的圓形鵝卵石遞到了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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