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軍看到我,主動跟我打了個招呼。
在我師父和萌萌都進去做檢查的間隙,他把這事兒跟我說了。
平時挺粗糙的漢子,跟我說這些事兒的時候,幾次哽咽。
但為了不讓家裡人看了難過,還是咬牙忍住了。
之前經過閆蕾那件事以後,我其實在交友方麵會更慎重一些。
但是,有些人與人之間,是存在著天然的磁場的。
就是你一看這個人,你就知道你想靠近他,想跟他交朋友。
葛軍兒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於是我就主動問起了萌萌的病情。
我說她之前既然能將那晚遇襲的細節告訴你,看來並不像醫生說的創傷失憶。
她是慢慢的失去記憶的。
葛軍點點頭,說沒錯,他也想到這點了。
我說你都想到了,怎麼就沒想到去找個師傅給萌萌瞧瞧呢?
我聽你說的那個往嘴裡塞頭發的細節,好像是一種方術。
葛軍說找過了,那些師傅都說萌萌身上有煞氣,他們道行淺,壓不住,怕傷到自己。
說到這裡,葛軍不自覺的攥了攥拳頭,說都是平頭百姓,咱也不能真為了一己之私,就讓人家涉險啊!
我一聽這哥們兒能處。
於是,我就問了下他家的地址,說明天帶個大師傅過去給萌萌看病。
葛軍原來不跟我一班,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當時雖然答應了,可也沒想到這個師傅就是我。
葛軍兒自從跟家裡鬨翻,就從大院兒搬出來了。
可這會妹妹和奶奶都病了,家裡就缺了照看的人手。
於是他就又搬回去了。
乾部大院兒基本上都是公寓樓,還是低層的那種。
葛軍每天抬著輪椅和近乎癱瘓的妹妹上上下下,沒把子力氣還真是不行。
我到了以後,到門口站崗的門衛還不讓我進,打了電話,核實了身份以後,葛軍才來接我。
一看來的就我一人兒,葛軍還四處張望呢,說你之前說的那個大師傅呢?
我拍拍胸膛,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葛軍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極不耐煩的“嘖”了我一聲,說你跟我這兒逗什麼咳嗽啊……
我見他不信,於是就推著他往裡走,說你不能以貌取人,你先讓我給你妹妹瞧瞧。
我來都來了,葛軍也沒法真攆我走,於是就帶我進去了。
此時家裡隻有葛軍和他二大媽,也就是二伯母兩個人伺候萌萌。
應當是聽說有大師要來,於是早早地倒好了茶。
可一開門發現就我一個毛頭小子,看向葛軍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我怕二大媽誤會,於是就亮出了自己的家夥事兒,說葛軍沒騙您,我就是來給萌萌看病的。
興許是被我那一兜子的道家法器給鎮住了,二大媽沒有再為難我,還是把我請進去了。
二大媽說萌萌剛剛做了康複訓練回來,累的睡著了。
我一聽正好,她睡著了倒是好擺布,省的大吵大鬨的,倒是沒法看了。
為了方便萌萌活動,也為了方便照看,家裡人直接將床鋪挪到了客廳。
二大媽一閃身,我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萌萌。
現在萌萌即便是睡著了,嘴巴也歪斜的張開著,口水順著另外一處低些的嘴角流出來了。
應當是擦不淨吧,所以二大媽給萌萌的嘴角下麵墊了塊毛巾。
我先拿過萌萌的手,捏了下手心。
但很神奇的是,萌萌的尺脈跳動強勁,不像是受到創傷的樣子。
放下萌萌的手以後,我又試著將她的上下顎推擠到一起,讓上下兩排牙齒咬合。
但在我推擠的過程中,其實沒感覺有什麼阻礙。
很容易就合上了。
但隻要一鬆手,那上下顎就又錯位了。
一般治療這種關節骨骼錯位的病人,我們都是用小鬼推山的法咒。
然而當我點好香,畫好小鬼,念出咒語的時候,萌萌的頭發卻像是突然生出了靈魂,生生的將兩邊的耳朵繞了起來!
由於我將小鬼畫在了耳朵上麵,所以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頭發就是纏住了小鬼的脖子!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兩束黑亮的頭發在萌萌的脖頸間遊動,仿佛兩條黑曼巴。
勇猛如葛軍兒,也給嚇得變得臉色!
二大媽護女心切,瞧著那頭發一動換就要上手扯,被我拉住了。
她急的手舞足蹈的,說你拉我乾什麼,你沒看那頭發動換呢……
我輕聲安撫她,然後跟葛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來將二大媽扶走。
葛軍即刻會意,扶著二大媽的肩膀,說您先甭著急,也彆喊,有事兒讓大師處理。
此時,萌萌的耳朵已經被那兩束頭發給纏的不過血了。
臉上的紅色朱砂線也因此被扥的筆直,說話間,就見萌萌的兩側嘴角裂出了血痕。
仿佛那頭發再用力拽一拽,萌萌就變成裂口女了!
而萌萌平時吃的藥物裡麵有助眠的成分,加上過量的體力消耗,此時仍舊沉睡著,沒有蘇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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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即刻拔了香爐裡的三炷香,然後插進了茶幾上的水杯中。
香一滅,法式就停了,那小鬼兒和朱砂畫的紅繩也就失去了效力。
彼時,那兩束頭發也就即刻沒了靈氣,鬆了力道。
我湊過去捏起那兩束頭發,仔細搓磨了下,但沒有感受到什麼陰氣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