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啃完雞腿，又剝起從陽子冰箱裡搜刮到的荔枝，塞進口中，荔枝果肉清甜汁水炸開，解了雞腿的油膩。
她慢悠悠吐出核，說道“慢慢學習，時間多得是，學不會就跟著它耗，總有一天，突然就成功了，回過頭來看，會驚訝地‘啊’一聲，不愧是我，還挺簡單。”
莫沫的話讓陽子失笑，還真是標準式帶著莫沫特色話語，荒誕又有幾分道理。
“你的院子用了冰晶石？”
天上豔陽高照，莫沫卻感覺不到任何熱氣，換作在外麵，莫沫早躲在屋子裡避涼，不肯出去。
陽子低笑“嗯，作為一個統領，雖然沒有多少權利，但是，日常生活該享受還是要享受。”
莫沫給她頭上“澆”了盆冷水“上方的陸家人出手了，你的好日子估計快到頭了。”
“什麼時候？”
“昨天早晨，派了一位暗刺師，看我和你走得太近，想要試探、刺殺我。”
陽子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莫沫“然後被你反殺了？”
莫沫搖頭，腦海中想到自己的畫作，禁不住笑起來“那倒沒有，教訓了下。”
估計這會兒癢癢粉的效果失效了，但是臉上那幅“烏龜下蛋”圖，用了特殊顏料，至少一個星期內不會掉顏色。
陽子看到她臉上的壞笑，雖不清楚具體事情經過，可這會兒有點同情那名暗刺師。
莫沫的整人物品挺多，罰司島上的暗市論壇因為她炸開了鍋，討論最多的是臭豆腐炸彈，拍賣場上的貴賓無一幸免，深受其害，據說做夢夢裡都是這股味道。
那邊，小平已經癱倒在地上喘氣，望腿腳顫抖，卻一直在堅持。
莫沫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小平連忙雙手並立，爬了起來，準備蹲馬步，被莫沫製止“你倆都休息會兒，等會跟我一起練習。”
望“師傅，我還……還能繼續。”
莫沫看著他執拗的模樣，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我有事想問你。”
她帶著望來到花圃，碧綠三號枝繁葉茂，旁邊的碧綠四號，昨日枝丫上掛著的幾片葉子儘數落在泥地。
莫沫將昨日剩下的營養液倒入根部。
做完後，她撫摸了一下四號枝丫，轉身，看向身後忐忑不安的望，對比前幾日，精神氣好了許多，不再是病懨懨的模樣。
莫沫雙眼凝視著望，語氣平淡卻鄭重“我之前沒有問過你的意見，覺得給你做得選擇是目前最適合你的道路，我昨晚仔細想了想，對一無所知的你並不公平，所以我想問你，你是想變強還是想要一生無憂的生活？”
望被莫沫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一時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喊莫沫“師傅？”
莫沫的雙手放在望的肩膀，蹲下身子，和望平視。
“你沒有覺醒，注定你變強的路途很艱難，而你除了這條路外，有另一個選擇，望，你在外麵有一位親人，他可以讓你過上平凡的生活。”
望沒有過多思考，說出此時內心最想說出的話“師傅，想要我怎麼選擇？”
換成沒有遇見莫沫之前，如果有人給了望這兩個選擇，他一定會選擇後者，逃離這座“地獄”，擁有平凡的人生。
但是，緣分是個無法預測的東西。
他碰見了莫沫，她將他拉出泥潭，告訴他，沒有覺醒，無法擁有職能，你也可以成為一名很厲害的狙擊手。
她成為了他的師傅，教導他，一步一步規劃著日後他要走的道路。
望感受得到，莫沫不希望他過上“平凡”的生活，她想要他變強，變強之後呢？望覺得，莫沫有更深的想法。
莫沫輕笑，看著眼前的早熟的小孩，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要你變強，成長為罰司島的強者，成立擁有貴族和平民的隊伍，在罰司島立足。”
望的呼吸因為莫沫膽大的話停滯下來，這是什麼大膽的想法？
望的喉嚨乾澀，他無法作出回答，不說一個無法覺醒的人成為罰司島的強者，就說成立擁有平民和貴族兩種人群的隊伍，簡直癡人說夢。
莫沫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說出在島上看來大逆不道的話語害怕緊張，屈指彈了一下望的額頭，眉眼彎彎。
“這是我對你的期望，也是對你的考驗，我莫沫的徒弟，我相信他不會是池中之魚，絕對能乾出一番大事情！”
望感受到了來自莫沫身上的信任，她是真的相信他可以做到這一切。
他咬唇，平息波瀾起伏的內心，問道“師傅上次建立的隊伍也是這個原因嗎？”
“嗯。”莫沫點頭，得意叉腰，“師傅又不是古小說裡的嚴厲、不近人情的師傅，怎麼會讓你白手起家？當然是能幫一點，幫一點。”
師傅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
望突然想到了媽媽，她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眼神是被島上生活摧殘過後的空洞麻木，對他說，“活下去，望，隻要活下去就好了”。
他此時此刻很想跟媽媽說，我不想隻是活下去了，媽媽，我有了一個師傅，他讓我擁有了一個最偉大的夢想，並給予幫助，我想變強，想改變島上的一切。
不遠處，陽子手指拿著一根煙，卻未點火，勾唇露出笑容，凝視著上空，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聽到了嗎？多麼大膽的想法，可從她嘴巴裡說出來，又是那樣理所當然，她真是相當有魅力的一位妙人啊，幸好當時……選擇合作。”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不知從哪裡響起一道女聲，“陽子，這次我們一定會成功，光明正大地離開這座島。”
“是啊。”陽子掏出火機，點燃香煙，煙霧繚繞，隨著微風飄向遠方。
遠方會是想要的自由嗎？
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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