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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的女人是什麼意思?她還真有些鬨不懂,總覺得兩人現在除了最後一道防線還沒突破,基本上該乾不該乾的,全都已經乾了。
名義不名義,她根本就不在乎,但奚成壁卻似乎非常看重這個名義,第二日就舉宮宣告,封她為淑妃,兼禦前尚儀,她覺得這個封號根本就是在諷刺她。淑?她哪裡跟這個字沾邊了,封她個悍妃,妒妃,狂妃,豪妃,甚至是懶妃都比這個淑妃貼切。這暴君的腦袋一定被水給泡壞了。
此聖旨一下,整個宮廷都沸騰了。
大家震驚的,無非就是兩點。第一是她晉位的速度,能在短短時間,從粗使宮女晉升到四妃之首,這在所有人心中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實現的神話,第二則是奚成壁的態度,這個不久前才宣布自己不喜女色的帝王,竟然會對自己的貼身女侍出手,這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難道皇帝不愛吃碗裡的,偏偏喜好吃窩邊草?這口味真是不同尋常。
不過震驚歸震驚,同時也讓人大鬆了一口氣。
原來皇帝是正常的,既非不舉,也非斷袖,大臣們安心了,女人們瘋狂了。
以此看來,那個傳說中冷酷嗜殺毫無人情味的帝王,也是有感情的,之所以被那個禦前尚儀搶了先,完全是因為她運氣好,現在大家都知道了,皇帝並不是清心寡欲的石頭人,那些自詡聰慧過人,相貌出眾的閨閣少女們,因傳言中皇帝冷酷不近人情而沉寂下去的心,又再次活躍起來。
宮裡的事情就是多,後宮就像一個大雜院,什麼人都有,什麼流言也都能傳出來,那些眼紅的,嫉妒的,不屑的,更是多不勝數,僅僅半天時間,江晚魚就被包在了一大團的怒氣和怨氣中,各種明槍暗箭,也紛紛朝她射了過來。
風口浪尖的日子不好過,這是她對瑤嬪說過的話,現在卻輪到自己來嘗試。不過好在她是禦前的人,沒有誰有那個膽量跑到奚成壁麵前,指著她的鼻子指桑罵槐,而她所住的聽竹軒,又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嬪妃們更沒有那個心情,坐上大半個時辰的轎子,特意找上門來尋她麻煩,所以日子過得還算舒坦,至於那些背後中傷什麼的,她壓根都沒當回事。
不過雖說如此,還是有人忍不住,親自登門來興師問罪。
這個忍不住的,自然就是瑤嬪。
這女人就像個跳蚤,正題跳騰來跳騰去,卻一直沒做過一件算得上有意義的事。烏美人為了得寵,耍了個小心眼,雖然失敗了,但也算是個值得稱讚的好法子,可惜就可惜在,她遇到的是奚成壁,若是其他男人,怕是要就此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麗妃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她很聰明,知道得不到帝王的寵愛,起碼能得到好感,在宮中生存,隻靠帝王之寵是無法長久的,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會算計,也耐得住寂寞。
隻有瑤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皇帝耐心,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形象摧毀,幾個女人當中,隻有瑤嬪,最不適合在宮中生存。
瑤嬪氣勢洶洶衝進聽竹軒時,她正在研究一本武功秘籍。
既然來到了這個無時無刻不充滿危險的異時空,那她就不能像在現代一樣過活了,沒有點武功,隻能任人宰割,時代在變,人也要跟著變,否則隻能被時光的洪流吞噬。
可武功秘籍實在太晦澀難懂,在她滿腦問號煩躁不堪時,瑤嬪像隻屁股上點了火藥的火箭筒,風風火火衝進了聽竹軒。
“賤人!原來你一直都在欺騙本宮!”上來就朝江晚魚甩了個大嘴巴。
江晚魚伸腿在桌腳上一蹬,椅子向後歪去,剛好躲過了瑤嬪的“見麵禮”,她似乎很喜歡用打人嘴巴做為開場白啊。
瑤嬪一掌揮空,身體不穩,朝前栽了一下,江晚魚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她胸口上方“瑤嬪雖然比我低了一個等級,也不用行此大禮吧。”
原本她還尊稱她一聲娘娘,現在直接點名道姓,瑤嬪心裡本就憋著一股火,聽了她不冷不熱的諷刺,更是怒上心頭,“澹台婉玉,你真是卑鄙,枉本宮一直把你當自己人,沒想到你竟背著本宮勾引皇上,簡直下賤至極!”
她八風不動,好像根本就沒聽見瑤嬪的話一樣,繼續看手邊的武功秘籍。
瑤嬪罵得是澹台婉玉,她有什麼好急的。
見她不開腔,瑤嬪更氣“你什麼意思,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是吧?”她刷地把秘籍從江晚魚手中扯了出來,一把扔在地上“本宮今天非要討個說法不可!”
看了眼被扔在地上,又被瑤嬪踏了兩個大腳印子的秘籍,她竟突然間豁然開朗。
對啊,看不懂就丟到一旁,越看越暈,越暈就越看不懂,這武功心法,根本就和自己不對路,怎麼看也是不會有成效的。
心情好了,也就懶得再跟瑤嬪較真,於是起身,笑眯眯看向瑤嬪“娘娘你看看烏美人,看看麗妃,再看看您自己,這樣的女人,您說皇上他會喜歡嗎?”
一句話,倒把瑤嬪給問住了,“皇上怎麼會……會不喜歡?”擰了擰細長的柳眉,她又問“那皇上喜歡什麼樣的?”
“不知道我之前說的話,娘娘聽進去了幾句。”她慢條斯理道“想要在宮中站穩腳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知道皇上為什麼還把禦前尚儀的位置給我留著嗎?”
“為什麼?”瑤嬪完全跟著她的思路走了。
“那是因為,皇上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啊,封我做淑妃,隻是個障眼法而已,在沒有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之前,用我來做擋箭牌。”此說法半真半假,加上她逼真的演技,瑤嬪立馬就信了。
“原來如此。”
“這可是個秘密,娘娘千萬彆告訴其他人,否則讓彆人占了先機,娘娘可就再無勝算了。”她附在瑤嬪耳邊小聲叮囑。
瑤嬪連連點頭,臉上的怒意已完全被喜色所代表“本宮明白了,這種好事,本宮豈能讓他人得知?既然皇上拿你做擋箭牌,你應該最清楚皇上的心思,一旦有什麼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本宮。”
“放心吧,娘娘把我當自己人,我自然也把娘娘當自己人。隻是娘娘定要切記一點,絕不可意氣用事,皇上最討厭婆婆媽媽的女人,娘娘一定要給皇上留下個好印象,若是皇上對娘娘厭煩了,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幫您說情的。”
想起自己前陣子的所作所為,瑤嬪一臉懊悔,“你怎麼不早說,隻怕現在皇上心裡已經厭極了本宮!”
江晚魚安撫道“娘娘也彆灰心,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隻要您從現在起修身養性,皇上對您的印象,一定會有所改觀的。”
瑤嬪聞言,這才神色稍霽“本宮明白了,從今日起,本宮定當努力做一名賢良淑德之人,不叫皇上失望。”
瑤嬪怒發衝冠的來,喜氣洋洋的走,看得那名在聽竹軒伺候的小宮女目瞪口呆,她剛才著實被瑤嬪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壞了,正思索要不要去請皇上,沒想到自己主子三言兩語就把那女人給打發走了,真是厲害。
“沒想到朕的淑妃這麼能說會道,看來以前算是給朕留麵子了。”一個低磁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她自然知道來人是奚成壁,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廝不走正門,竟然翻窗,果然是腦袋進水了。
他單手在窗框上一撐,一個瀟灑地側身翻越,便穩當當地落在了房內。
那小宮女已經給看呆了,都忘記要給皇帝行禮,奚成壁瞥了她一眼,揮揮手“這裡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好半晌,那小宮女才回過神,磕了個頭慌慌張張退了下去。
他好笑道“怎麼你身邊的奴才也跟你一樣呆呆傻傻的。”
她白他一眼“你才呆呆傻傻的。”
他笑著上來捏她鼻子,被她一旋身給躲開,他有些鬱悶,這姑娘不如茉兒好哄啊。
“這是什麼?”一低頭,看到地上被踩了倆大腳印的秘籍。
她坐回桌邊,拿了兩隻茶杯,分彆斟滿“武功秘籍。”
“哪來的?”
“你彆管。”自然是托羅熔給她找的。
也不去計較她的惡劣態度,他將那秘籍撿起,坐到她對麵“這哪裡是什麼武功秘籍,就是一般的武學口訣。”
她知道這是本很普通的武功教材書,她現在的情況,就相當於幼兒園的學生,哪裡能學得了高深武功,自然是從最基礎的看起,可即便是最基礎的,還是看得頭疼。
她無精打采瞥了眼被他拿在手裡的書冊,將麵前其中一杯水推到他麵前“管他是武功秘籍還是武學口訣,總之對我來說都一樣——看不懂!”
他忍住笑,端起茶杯來飲了一口“其實你沒必要學這些,你的身手比起一般的習武者要敏捷許多,如果換做輕功,兩者結合,必定事半功倍。”
“真的?”她眼神一亮。
“當然。”
“那你教我輕功好不好?”她眼神亮亮的看著他,眼中神采前所未有的絢麗。
他有些吃味,隻是輕功而已,就能讓她露出這麼神往的樣子,她對自己怎麼從來沒這麼上心過。
“那要看你表現了。”
“表現什麼?”
“嗯……”他單手支著額頭,斂目沉吟,這番模樣,莫名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原以為他要提出類似讓朕親一口,或者讓朕摸一下的猥瑣要求,卻不料,他抬眼時,竟是滿目嚴肅“朕看不得你被人欺負,你自己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這樣吧,朕賦予你執掌六宮的權利,整個後宮當中,除了朕以外,你就是最有權利的,誰敢對你不敬,你便可隨意處置。”
這個要求很正常,但她聽著,怎麼比摸一下親一下還要可怕。
“有權利是好事,但如果我答應了,那我馬上就會變成所有人心目中的靶子,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得太難看。”
“朕說了,除朕以外,你就是這個後宮名正言順的主人,朕給了你這麼大的一張盾牌,你有何好怕?”
她乾笑兩聲“皇上還是直說吧,想出這麼個餿主意,您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他眼神閃了一下,最終還是坦言道,“沒想到竟叫你看出來了,朕越發覺得你不但狡猾而且很危險。”
她咧唇笑了笑,拱拱手“多謝誇獎。”
他端著茶杯,沉默了一陣,似乎在組織措辭,然後徐徐道“倒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就像朕適才所說,朕見不得你被欺負,而你有了權力,也絕不會讓人欺負。”
她讚同點頭“是的,我會欺負彆人。”
他很想補充一句,其實你沒有權力也一樣會欺負人,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這算是目的當中的一項,另一項,算是朕的私心。”說完,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並無不悅,這才接著說“有些事情,朕不方便出麵,再者,女人太多,朕應付不來時,就會想要殺人,如今天下太平,不宜見太多血光,有你在,朕就不必擔心這些了。”
她聽得有些迷糊“皇上的意思是?”
他有些惱,瞪她一眼,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她咋還不開竅,“你是朕的女人,必要的時候,當然該發發火,吃吃醋,朕不介意做個懼內的皇帝,你憋了這麼久,也可以儘情發泄了。”
她盯著他看了許久,把他的話來來回回咀嚼一遍,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哦,皇上想用我來做擋箭牌,替你消減泛濫的桃花運,是不是?”
他滿意頷首“正確。”
她臉皮狠抽“這世上沒有平白替人做事的,我若是應了你,有什麼好處?”
他端起茶杯的手頓在了半空,她的思維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給了她執掌六宮的權利,這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她竟然還問自己有何好處,敢情這偌大的權利,在她眼裡根本就是個累贅?
“你想要什麼?”
她攤開掌心“自然是勞務費。”
這下換他臉皮狠抽“你喜歡的難道隻有銀子嗎?”
“皇上難道不喜歡銀子嗎?這可是好東西呢,它能讓你衣食無憂,能讓你心想事成,能讓你快活幸福,更重要的一點是,哪怕滄海化劫灰,它也永遠不會背叛你。”
真是奇怪的理論,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可銀子畢竟不是萬能的,能買來錦衣玉食,卻買不來長命百歲,能買來珠寶,卻買不來人心,不能用錢財衡量的事情太多,一一細數怕是細數到明日都數不完。
“你想要銀子,朕給你就是。”她是他的,他的銀子也就是她的,這麼一想,就覺得無所謂了。
江晚魚不知他心中所想,隻覺得他今天真大方“既然你答應了,那我也就勉為其難應了你。”
不管這過程是多麼的荒唐可笑,畢竟她答應了,於是心情大好,將茶杯向前一遞“那就這麼說定了,想要銀子,就不能偷懶。”
她順勢拎起茶壺,為他注滿茶水“這也是以一年為期限嗎?”
“當然。”
一年,應該不會太難過,她覺得這是樁穩賺不賠的生意,心情也很是不錯。
當奚成壁的旨意傳遍皇宮的每個角落後,她徹底淪為了全宮包括整個京都所有女人的槍靶子。
作為交換條件,奚成壁不但要付她銀兩,還要教她輕功,練武場同樣在皇宮西麵,離西華園不遠,這裡很少有人來,但自從這裡住進了一個江晚魚,空空蕩蕩又風景欠佳,一向被人敬而遠之的西華園,成了最熱鬨的遊賞勝地。
禦花園被女人們徹底拋棄,荒僻的西華園,以及風格尤為冷硬的演武場,成了女人們競相聚集的場地。
每日這裡四處可見鶯燕成群,嬌聲玉啼,西華園沒有種植觀賞花卉,除了灌木外,也就是聽竹軒前那一排竹子,這下倒多了許多風情,那姹紫嫣紅,將這灰蒙蒙甚至稍顯醜陋的地方,點綴得繽紛靚麗。
而這裡突然被女人熱衷的原因,正是因為兩個人。
一是江晚魚,二是奚成壁。
來見江晚魚的,除了來挑釁賣弄的以外,剩下的都是想來看看,這個被皇帝賞識的女人,究竟能比自己好到哪裡,結果一看,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漂亮是漂亮,但也僅是一般般。
來見奚成壁的,則是為了在其麵前展示自己的美貌和才情,希望能得到皇帝的青睞,一朝得寵,鳳飛九天。
就跟現代的追星族一樣,得知皇帝每天申時末會來演武場教江晚魚輕功,那些女人早早就候在皇帝的必經之路上,精心準備了一段邂逅小插曲,可沒有一個人用得上,因為皇帝不走尋常路,他是從金龍殿一路踩著房簷飛躍過來的。
有句話說得好,術業有專攻,江晚魚看不懂武功口訣和心法,對輕功卻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與自己在現代的跆拳道配合,有時候還能跟奚成壁過幾招,實用性非常強。
“姐姐這舞跳得真好看。”鼓掌聲伴隨著一個女子的讚歎聲一同傳來。
她扭頭,看到之前還空無一人的演武場外,走來了一名身姿婀娜,千嬌百媚的姑娘。
這姑娘笑得倒是挺好看,聲音也很好聽,就是說的話實在太難聽!
她明明是在練武,不是在練舞!什麼這舞跳得真好看,這不是拐著彎罵她練武練得難看嘛!
其實她真的錯怪人家姑娘了,她自己沒照鏡子,不曉得自己將跆拳道糅合輕功,自創的武功招式有多麼嘚瑟,婉轉勾劃,抬腿縱身,揚臂輕揮,腰身扭轉,每個動作,都像是在跳一隻輕盈優美,而又略顯誇張的舞蹈。
“你是誰啊?”她自知早已成為所有女人的公敵,所以也懶得虛與委蛇。
“我是瑤嬪娘娘的母家表妹周氏,見過婉玉姐姐。”姑娘倒是挺規矩的,可短短一句話中,包含的涵義可真是不少。
首先,她強調了自己的身份,周氏也算名門大戶,她這是在間接挑釁,接著又喚了聲婉玉姐姐,聽著似乎親切,實際上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江晚魚“哦”了一聲,轉過身,繼續練習沒掌握的生疏招式。
她根本就沒把周小姐放在眼裡,此刻她心中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趕緊把之前的招式再演練一遍,免得忘記。
周小姐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的力氣大,結果一拳下去不見動靜。
她恨恨盯著江晚魚的背影,心道,這女人這般能忍,心機果然很重。
周小姐重振了一下信心,口吻略微謙虛了些“妹妹對姐姐一見如故,想和姐姐交個朋友。”
江晚魚口中默念口訣,在臨空而起時,身法略有滯怠,結果腳下步伐錯亂,整個人朝前重重栽倒,周小姐見狀,心想你終究還得買我的帳,這不是等著我去扶好借機與我交好?
於是扭著小蠻腰,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朝著跌倒在地連連吸氣的江晚魚小步而去。
江晚魚知道她想來扶自己,可照她這速度,足夠自己在這裡躺一天了。
活動了一下扭傷的腳腕,正打算撐地站起身,手臂就被一隻大掌握住,整個人被那力道輕飄飄給提了起來。
“怎麼樣,哪裡疼,摔得重不重,要不要去請禦醫?撐著點,朕這就帶你回去。”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一輕,被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她看了眼一旁被驚得目瞪口呆的周小姐,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覺得你有些大驚小怪了嗎?啊,我知道了,其實你隻是在表現你溫柔的一麵,好讓周小姐明白,你不是個暴戾冷酷的君王,現在她已經明白了,所以,你趕緊放我下來吧,我長這麼大還沒被男人這麼抱過,有點小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