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老頭搬起凳子又後退幾步,坐下,將麻繩一頭固定在膝間,另一頭拿著手中揉搓,“誰說我要釀桃花要自己種桃樹?誰又說過桃釀要自己釀?”
一年反問,我也覺得在理,那夜我們過來,他短處桃釀招待,我便以為這是他自家釀的。銜壺仰頭,將壺底最後一點酒釀灌入嗓子,帶著幾分醉意說道“那你這酒釀何處購得,下次帶我自己買去。”
說完,身子一晃,跌坐在桌前。
老頭收回虛扶一把的手,啐道“這是我賺錢的法門,怎麼會告訴你。”
白了一眼,老頭心道他小氣,耷拉著腦袋撥弄桌麵翻到的酒杯。
桃釀香醇又如何,留不住想要離去的人。梅花好又如何,不過去成了催歸丹。
停下來的風雪這會兒又漸漸落下,撐眼望去,重雪斷花裹素衣,雲卷殘橋邊,仿佛能隔著護城河舊巷青磚留不住從前。
拔下發間銀簪,敲在杯兒壺兒上,清脆作響,寒風過境,粉色花朵兒左搖右蕩好一陣才落了下來,梅花樹下的我頃刻便染了嫣色。
軟語小調哼出,手中以簪代節,和著小調兒擊打出節拍,“一看梅花自悠然,幾重煙雨渡青山,不夠曉霧散,輕紅醉洛川;二看梅花臨水開,溪水青絲繞指轉,轉不完浮生夢,共悲歡;三生桃花繪成扇細雨落花人獨看,唱不儘,相思闕,落鴻為誰傳,四歎梅花入夢寒,幾夜青燈為君燃,等不到此門中人同看。一場緣,兩心定三生,十年離散……君不知,長恨春歸晚……”
終是抵不住酒意,頭越發低沉,呢喃聲,“老頭子,你的晚節怕是真要不保了……嗬嗬……”便不知後事。
醒來時床邊爐火正旺,彩色流蘇墜在床前。無雙翹著腿靠在軟榻上翻著小本兒。見我醒來,懶懶的丟下書本,起身為我斟了杯茶水,說落道“我的姑娘倒是膽子大得狠,一個人在城外喝得伶仃大醉,當真是膽子忒大了些。”
接過熱茶,潤了潤乾涸的嗓子,嗡嗡作痛的頭也好了許多,還嘴道“這有什麼,我們那時候不是總在九娘家喝醉麼?”
無雙擱下茶杯,又為我掖好被角兒,斥責道“九娘是男人麼?”
“那是個老頭算什麼男人。”我辯解。
“那你這話自己回府跟顏老爺說去,看他怎麼罰你。”
無雙一提我爹,手腕就一陣陣痛,這要是讓我爹知道還不又得罰抄。忙低下頭,拉著她的手,服軟道“好無雙,謝謝你把我弄回來。”
她猛地抽回手,“下次少給我找麻煩事,今天也晚了,就現在這裡住下吧,明天找人送你回府。”
我聞言一驚,左右仔細看了看,雖然擺件相似,也是女子閨房,到還真不是我房間。
“彆看了,這是我房間。”她走過來又將我摁在被子裡,囑咐道“世子聽說你在城外喝醉,連宮裡議事都擱下了,親自去把你接進城,交給我又奉召入宮。要不然你這麼麻煩,我才不會搭理,叫你醉了便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