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他說話的語氣也像極了那個誰。
“你認得季玉笙麼?”我問。
他整理衣襟的手一頓,警覺的問道“你要尋他做什麼?”又走過來,仔細打量我一番,摸著尖尖的下頜,歎道“按道理你這樣的他應該不認識。”
我白了他一眼,“我阿姊認得。”
聞言,似乎頓時放鬆下來,繞道園中一處乾爽處,席地而坐,“哪個阿姊?年芳幾何?可有許配?何方人士?”
我走過去,繞至他對麵一處,靠著樹乾坐了下來,“九娘,閨名好像是叫金玲兒。”
他聞之,眯著眼,思索片刻,搖頭道“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麼?”我挑眉,手中拋起的石子,沒有接住,掉下來,滾遠了。
他望著天。
“不認識,”他靠在樹乾上,手指比劃著太陽的形狀,畫著圈道“或許認識吧,但不記得了。”
我抬起頭,也望向天際。
南來之燕正好飛過,蔚藍天空點出些許生氣。去歲我還在想南邊飛來燕子他是否會看到,我對他的思念是否會帶到。
不過數月,我就要倒過來想,秋天南飛的燕子能都轉達我的掛念。
九娘,我見到他了。你等了十年不曾等到男人。
隻是不在是你說的那般氣質翩然、也不是撐著油紙傘與你在橋上相遇,會讓你高興地直念叨“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的他。
他變了很多,已經遺忘了你。你說得那句話怕是要改改了,多少真心實意喂了多少狼心狗肺。
我低頭看著對麵的他,有著一張與阿玉相似的臉,心中開始好奇一個問題,若是他年,有人問及阿玉,是否還記得那個傻氣姑娘小雪時,他會怎麼答?
“你阿姊為何尋他?”他伸直一腿,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樹乾上,似乎準備與我長聊。
站起身,居高臨下的靠著他,樹間花瓣兒,落了他一身。我說“如果有機會替我阿姊轉告他,曾經他一個不經意的笑,成就了一個女子的全世界。”
地上他拿著樹枝,專心畫著圈圈。我又說“我阿姊馮都煙花酒樓老板娘,比桃李年華大一點,比雙十年華更嬌豔……隻是如今已有婚配,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世了。”
他捏在手中的木枝斷開,畫在地上的圓,生生被戳出一個口子。就像是心口上多了把刀子。
我撇嘴。
總有那麼一個人,你說忘記了,卻在聽到關於她的消息的時候,默默心傷。
他將彆在衣襟上的桃花枝兒,取出,置放在圓圈內,又拾起周圍的細膩花瓣兒將它淺淺埋葬。
動作緩慢,顯得有些吃力。似乎埋葬的不是桃枝兒,而是……自己。
想到這裡,心中生出一股子冷意。在那個年紀遇見了一個人,要耗費一輩子的光陰去忘記。頓覺,情愛這些事情,真是磨練世人。
小三進得園子來尋我時,他已經走了。隻餘腳邊這淺淺隆起的花墳和旁邊一個勉強算精致的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