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花墳是留給過去的,花簪是留給我的。隻因它是我在寺中許願付的香油錢。將簪子推進花墳,思忖道難怪我的願望不曾實現,這香油費都被人偷走了,老天哪兒還能搭理呢。
想著他氣度非凡的皇後,想著她偶爾嬌媚的貴妃,真是一個賽過一個。
一路賭氣回到殿中,皇後已經去了多時。他扶額案前,手中沾了墨豪的筆定在手中。見我回來,習慣性的問道“都去哪兒玩兒了。”
我“咚咚”兩下踢掉腳上的鹿皮小靴,倒在榻上悶不做聲。
許是見我太過高興,擱下筆豪,走過來,寬慰道“又和小三子打架了?”
我搖頭,“又不是小時候,誰還能成天跟他較勁兒。”
他撫著我頭,“唔,虧你還知自己不是幾歲小童。”
我將頭枕在他腿上,擺弄著他腰間龍紋玉佩。“我看到了季玉笙。”我低聲說道。
他“哦”了聲。
“他們兩長得真像。”手指又繞在了玉佩彩線上,“說話的語氣也想。”
他“嗯”了聲。
“他說不記得九娘了。”繞在指頭上的彩線,結在一起,指頭有些打不開。
他伸出手,仔細研究,抓住一頭,不疾不徐的引出出路。
“是嗎?”他問。
看著他乾淨纖長的手指,與彩線一起繞在我指尖,隻覺了我手心裡要飛出彩鳳來。
“九娘說,不是每個人都合適白頭到老。我想是天底下最正確的話。”我躺著看他解救出我的手指,因為先前掰得急了,指頭布滿一圈圈的勒痕,他伸出手為我揉搓開。“我想白頭偕老不一定是唯一的相守方式。”
他點在我的鼻尖,“我曾經以為你必須了解我,而我必須了解你。後來我才發覺,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這才是相守的唯一方式。”
我掛著他的脖子,讚道“你不是好人,但也不壞,隻是隨著你的性子做一些喜歡做的事罷了。所以我原諒了你,謝謝你將我留下,在情愛裡,比我更執著更勇敢。”
他將我抱起,低聲喃喃“如何舍得如此接受你的愛,如何舍得如此攬你入懷。”
我在他懷中哧哧笑出聲來,“那就彆讓我飛,將我溫柔圈養。”
他俯下身,頭頂有紅鸞星飛過。
我想這怕是要贏了。
聽說要贏一個人,很簡單,學會吃虧就好。想贏公子,怕是要先示弱。
對於離開這件事情我似乎比從前更執著了,有些事,它堵在我心裡,迫切的想要弄明白。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小童掛著臟兮兮的肚兜,唱著歌謠從身後跑過。
阿鸞公子帶著我便在雨中來到大肚子叔叔的墓前。
我蹲在他的墳前,看著一點點火紙不懼小雨的威力,燒得旺盛有力。
紙燃燒儘了隻剩一點灰白紙屑。人像極了這些紙張,不論是生還是死,都會給世間留下他存在過的痕跡。
“公子,大肚子叔叔有個女兒。”我躲在油紙傘下望著他,接下來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