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荊棘山我知道的,無雙說過,此山劃分了馮國與承國的邊界,狹窄不易通行,非不能通行。商隊也有走那邊啊,季玉人不也是走的那邊,就像公子說的,他們不走肅山也會過去。
這樣一個可以將彆國帶向滅亡的事情,便是在這樣一個雨天,這樣一個狹窄的車內談定的。
仇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可以讓一個人遠走他鄉隱忍多年謀劃至此?
“他和我那個賣酒的阿姊曾經是舊識。”我說。
他“哦”下。
“很舊很舊的那種。”
他又“哦”了下。
我睜開眼,對上他凝視我的目光,“我飲過的纏夢是留給他的。”
他“嗯”了聲。
“大約是我們的月老吧。”我思忖著。
他“哦”了下。
“公子不相信這世間有此種酒?”
“沒有不信隻是不關心,我想要的都已經有了。”他一邊翻著書頁一邊說。
世人都說,人的貪欲是一隻喂不飽的禽獸。如此他覺得撐到了,才會有滿足。
所以我問,“公子,能說說你當時是怎麼來祁的好嗎?”
“沒什麼好說的。”他眼睛盯著書本,眼珠子都不曾翻轉下,顯然沒有看書。
他這麼說越發堅定了我的猜測,回祁不過是偶然事件,隻有在得到了預期之外的更多,才會有飽腹感。
“他們說周媽、陳婆婆、陸叔叔這些左鄰右舍統共三十二人都是你殺的。”我問,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閉上,不是因為困,而是不敢去看。萬一不是我想的那般該怎麼辦?
“不是。”他簡潔利落的回答讓我鬆口氣。
“為什麼要走?”
“因為皇位。”他說。
我取過他的書,藏在背後,“我不信,你說過你在乎的。”
他看著我,“我不在乎的,不等於身邊人不在乎。”
我不明白。
“鶴鳶的師傅在乎、鶴鳶在乎、你大肚子叔叔也在乎、就是踏月留香他們都在乎……我為了活下來不得不在乎。”他依戀三個在乎,釘在我心底,原來不在乎的隻是我而已,自欺欺人了好些人。
由奢入儉難,閉眼就是祁宮內各色珍饈百味、各種奢華美景,這些誰人會放得下。就算他的放得下,跟在身邊討前程的誰有能放下。
微生宏朗說,擰將千萬人踩於腳下,也不叫一人騎在肩上。便是這般吧。
“為什麼不帶走我。”我問。
“危險。”他說。
“我不怕。”我皺著眉說道,他這般為我設計保護,看得如此嬌弱,心底有些不樂意。
“嗯,是我怕。”他說。
“公子,我想聽真實的理由。為什麼走,為什麼丟下我,為什麼……要對我下手。”直覺告訴我,若是有交易存在,前一次的解釋說辭便是有假。
“那確定要聽?”他低下頭問我,長長的黑發掃在我臉上。
我拂開,點頭。
“三件事,三句話。”他抬起頭,順了口涼茶,說道“第一,那日清晨奔走,隻因仇家上門尋仇,做生意結下的;第二,回祁是途中臨時決定;第三,那幾與季玉人走的太近了……”
“走太近也算理由?”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