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一直都站在一旁,隻是夏炎沒有留意到而已。
夏炎深思片刻,耳邊傳來仙仙清澈的笑聲,夏炎方才回過神來,扭頭望向身側,“小師姐?”
仙仙冷著一張臉,佯裝怒意,嗔道“喲!這是誰啊!有了師父,就忘記小師姐了!”
夏炎一愣,腦子轉不過彎,隻能尷尬地苦笑幾聲,倒是張順賢,一把將仙仙,拉到自己的身邊,仔細地打量著仙仙,道“臭丫頭,來讓師父好好瞧瞧,你可受過委屈?”
在張順賢的麵前,仙仙倒是落落大方,“看唄!看看你的徒兒,可曾為你丟了顏麵?”
張順賢笑道“仙仙啊!仙仙!你可真是給足了師父的麵子!現如今,江湖上,古怪的傳聞,倒是一次也未缺了你!”
幾人說說笑笑,倒是讓一直候在殿中的龍族長老,等得有些著急了。
遂,命人來請示。
不得不說,龍族之中,男男女女皆長得極為帥氣柔美,而眼下的這方世界,早已與人間脫離了聯係。
淺望山野,在那片碧翠的山野間,仿似有一個柔弱貌美的女子,一直都在看著自己,癡癡地笑著。
仙仙輕輕地拍了拍夏炎的肩,夏炎心底一驚,方從那片唯美的想象中,拔離出來。
他的心底,泛出了一分苦澀,“芷薇,等著我,等著我帶你離開”
黑夜在夏炎的心底,總是無比漫長,如今,大殿中,排燭引蠟,黑暗更像是一塊黑色的巨石,轟的一聲落了下來。
於是,眼前就隻剩下一片滔天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張順賢坐在殿中最尊貴的位置,左手旁是仙仙,右手旁則是夏炎。
張順賢的眼中不乏笑意,倒是坐在殿中央的龍族長老,眼神一直飄忽不定,無形的氣場,令原本安靜的大殿,變得壓抑、沉重。
自張順賢將手中的茶盞,置在桌案上的那一刻起。
一道恢弘且沉重的氣息,瞬息間,湧出了殿外。
浩瀚的氣息,竟化作一片颶風,瞬息間將山野間碧翠的竹林,摧折了腰。
張順賢笑道“麵對江湖上的這場亂局,尊者心底可有算計?”
龍族長老名為坤,坤深思了片刻,悠然一笑,道“江湖上的事,不便我等插手,順賢長老,江湖上有你已經足矣!”
張順賢哈哈大笑,道“尊者,倒是給足了順賢麵子!”
坤歎道“長老也該明白,關於人間之事,龍族一向避之不談!畢竟,龍族身上的重任,乃是為了鎮壓世間的凶神!”
凶神?
夏炎一怔,心底沉吟道“難道世間,真有神跡?”
夏炎自然不會認為坤隻是隨口說說的。
凶神
難道,龍族的存在,隻是為了封印世上的某些怪物?
那麼,那些怪物,該有多麼可怕?
如今的夏炎,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離著真實的江湖,依舊很遠、很遠……
盛夏的時光裡,總是有紛繁的雨水,靜靜地打在山野間,密密麻麻的雨聲,在耳畔,勤啄不儘。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密林間,亦有山泉,終日不息,嘩嘩啦啦。
“尊者,可有美酒?”張順賢嗬嗬笑道。
坤打了一個響指,殿中,走入數位貌美女子,手中既有美酒,亦有佳肴。
張順賢笑道“爾等既有打算,那順賢自不會冒昧。但,影氏一脈,該換一換血了吧!”
或許,坤早已明了張順賢和仙仙所來的目的,坤和龍氏一脈,也早已有了打算。
坤撫著長須,一時間,大殿中,再也沒有人說話。
隻有,酒盞落在桌案上的聲音,張順賢不急,因為他有足夠的把握。
張順賢笑吟吟地望著坤,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地敲擊著,時間慢慢的從手間遊走。
坤猶豫了片刻,沉默地點了點頭,張順賢哈哈大笑。
隻是仙仙的神色,倒有些耐人尋味。
“仙仙此次前來,本就是為了繼任善清前輩的衣缽,師父,又何須理會他們?”
仙仙的話,一點都不給龍族麵子,因為,她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
這一刻,夏炎倒是更加崇拜他的小師姐仙仙了。
心底不斷地湧現出一些念頭。
“小師姐威武!”
“小師姐乃是一代天驕!”
“以後,夏炎要跟著小師姐混!”
“小師姐,是世界上最霸氣的小師姐!”
若是被眾人聽到夏炎心底的這些話,定會苦笑不已吧……
張順賢笑著搖了搖頭,道“仙仙,這裡可有你說話的權利?”
仙仙一愣,倒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隻是,幽暗的瞳子裡,卻有一片火光,越燃越盛了。心底則愈發的暴躁了……
夏炎當然不知,自家的小師姐,撒起野來,該有多可怕。
夏炎知道,小師姐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即使是麵對自家師父張順賢,也不能!
當然,若是說起來,師徒二人,也有些年數未見了,這一刻,仙仙給足了張順賢麵子,倒也是因為思念至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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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仙仙也依舊感受的到,自張順賢眼神中溢出的那片威勢,究竟有多麼沉重,多麼恐怖。
這一刻,讓仙仙回到了二十年前,師父身上的威壓,似乎一直沒有變過。
隨著武境的提升,每一次麵對張順賢時,仙仙都會覺得力不從心。
跨上更高的台階,她才慢慢地明白,張順賢距離自己依舊足有千裡之遙。
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感覺快要追上自家師父的時候,心底拚命培養起來的自信心,也再一次被吊兒郎當的張順賢隨意地推翻了……
說起來,除了斬月還有徐寒,以及那個邊陲小鎮上的古怪老者,世上還有幾人,深知張順賢身上的實力深淺?
如今,仙仙既不多言,一是因為張順賢乃是自己的師父,其二則是因為張順賢蠻橫的武境,再次令她仰止。
再次提起善清,殿中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壓抑,這令夏炎的心底,感到了一種陌生,一種自己從未觸及過的陌生與寒冷。
他不禁想起雲台上,終日翻飛的雪片。
可令人難以想象的是,在那片漆黑的崖底,竟隱藏著一個如此奇特的世界。
這裡不似雲台,亦不似人間,這裡乃是盛夏之跡。這裡沒有蒼茫的雪夜,隻有雨水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著這片燥熱、寂靜的夜。
善清,一個陌生的名字。此前,關於善清的傳聞,夏炎未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