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武館和鬆鶴武館參與狩獵的人回來了。”
劉四太爺冷冷道：“你嚇唬誰？”
黃明禮好歹有三個兒子，而劉四太爺的親兒子、親孫子已死，最親近，最可能成為接班人的，就隻剩一個劉奇峰。
高縣令和雷動天他們，眼中滿盈的是震驚。
他張臂向前，邁出了一大步，俯視著那三個人，臉上有狂妄放肆的笑容，虎目之中，卻似全無笑意。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蘇鐵衣身上。
廳外那些捕快的呼吸，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之中，好像都顯得過於粗重，刺耳了。
更確切的說，是源自於黃明禮和劉四太爺。
黃、王、劉三家的館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注視著蘇鐵衣。
菜還沒有上全，高縣令就揮揮手，讓那些人把飯菜都撤下去了。
黃明禮捏著他的紫砂茶壺，一動不動，王古城在那裡把玩玉佩。
“但是……”
王古城手掌顫了顫，嘶聲道，“你們說，是誰殺了他？”
使那一根根朱漆的大柱子，一麵向外發亮，一麵向內投下了粗壯的陰影。
雷動天不得不起身，擋在高縣令身邊，朗聲說道：“千霞彆院等於半個官衙，諸位，莫非要在這裡大打出手，毀了這片庭院嗎？”
王古城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你是早有準備。”
而黃明禮、王古城、劉四太爺，眼神裡，全是毒火般的恨怒殺意。
那捕快自己也慌得很，見了他們臉色變化，連忙加快語速。
“哈哈哈哈哈哈！！”
“風雷武館遇到精怪，折損了十幾個弟子，雷如龍也受了傷，是雷白石召集了其餘所有弟子，鬆鶴武館無人傷亡。”
黃明禮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真等酒菜上齊之後，忽然跺了下腳，震碎了滿桌碗碟。
整個客廳裡，本該無色無相的風，好像變成了大江底部，無形有質的水濤暗流。
低著頭的蘇鐵衣，喉嚨裡發出了沉悶的笑聲，逐漸抬起頭，站起身來，笑聲越來越嘹亮。
隻見他十根手指的指紋處，都沾著厚厚的紫金色粉末。
性質迥異的四種內力，從這四個人身上向外擴張，互相擠壓著，使空氣不堪重負，翻湧滾動起來。
他的身材，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昨天，秋獵剛開始不到半天的時間，黃明禮最寵愛的小兒子黃千裡，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被衙門的捕快運送出來。
二人劍拔弩張，最後還是被高縣令勸住，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宛若是深紫色的玉石，磨碎到了最細膩的檔次，又混入了金粉，哪怕人的手指在最乾燥的時候，去沾一下，也會有不少粉末依附在皮膚上，幽紫深邃而又有光。
雖然沒有人目睹殺人凶手。
奇怪的是，在過去的五年裡，眾人好像全都忽視了他這樣驚人的體魄。
“虎樓，我兒……”
他的笑聲來自胸腔的共振，雄渾有力。
在這幾句話傳出來的時候，整個寬敞的大廳，忽然變得安靜了。
時間到了下午，大堂外的日頭微斜，有捕快匆匆來報。
中午，千霞彆院照舊提供了大廚烹調的飯菜，但這回，大堂裡的人沒有一個有心思去品嘗。
“是、是鬆鶴武館那個坐輪椅的。”
王家弟子喊道，“他根本不用坐輪椅，他在山穀裡打死了劉奇峰，在桃林裡打死了黃六合，大師兄也是死在那片林子裡麵。”
所有人，又突然察覺到了這一點。
劉四太爺置若罔聞，咽喉間發出卡痰似的氣音：“我截住他，明禮，你去殺了……”
蘇鐵衣此刻的眼中沒有仇，也沒有怒，隻有五年的歲月，一千八百多個白晝和黑夜，兩萬多個時辰的躊躇和心痛……
被他的侄兒重新激發後，釀造出來的，絕對不容質疑、不可摧折的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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