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過了一會兒，朱驥卻發現，自己好像離曹武伯的方位越來越遠了，心中焦躁，忍不住說道：“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曹武伯飛身急掠，一眼就看中了一個屋頂較為平整，看起來四方四正，足夠結實的落腳處。
白琦是錦衣衛千戶，極愛出風頭，還曾建議要給於謙羅織罪名、在全國刊印發行，對於謙舊部來說，那張臉比東廠其他檔頭更熟悉。
嗆！！！
轉輪王劍的劍光爆發開來。
那是一種直覺，他幾乎沒過腦子，就立刻明白，今日能不能有第三種局麵，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於有沒有人能夠截住、拖住曹武伯。
朵拉果然精明！
蘇寒山使用孽龍吐珠的時候不能移動，視野中存在不少死角，如果真跟曹武伯比起屠殺對方部眾的速度，怕是還真比不過。
空屋裡麵，蛛網密布，地麵和桌椅上都積累著厚厚的塵土，木門倒下的時候，塵埃乍起，整個屋子像籠罩在一陣濃霧之中。
朵拉揮揮手，蕩開塵埃，打量了一下屋內布局，指向一根柱子說道：“我說動手，你就砍斷那根柱子！沒空解釋，快做準備！”
他一人搏殺了五個東廠小頭目，自己左肩上中了一支弩箭，卻無暇去管，而是把目光投向不遠處屋頂上的曹武伯。
七尺之內，所有的瓦片殘骸，全部被粉碎、蕩開。
關於惡鬼幽魂的那些念頭，似乎隻是腦海中白駒過隙的一點浮光幻影，卻讓曹武伯出劍的時候，更增暢快之意。
沒錯，每一座戰場都有邊界，戰局越大，處在邊緣地帶的小兵就越多。
朱驥呸了一口帶血的痰，就準備往上衝。
隻要能夠阻攔那麼一會兒，蕭少鎡就足以追上姓曹的，甚至蘇寒山都有機會嘗試殺過去。
“曹老狗！”
朵拉說道，“你這麼衝沒用，跟我來！”
今天平陽城這一戰，同樣也有其邊界，朵拉根本不用到高處去看，腦子裡就熟練的浮現出了一個範圍。
事態實在太緊急，朵拉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情解釋，不然的話，他可能會帶著一點玩笑的語氣，損朱驥幾句。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對戰場的邊界，是沒有那麼敏感的。
朱驥焦急的抬頭看去，經過某一個巷子口的時候，驚鴻一瞥，似乎看到巷子另一端，千戶白琦的側臉。
突然，背後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嚇得他連忙一刀回砍，卻被另一把刀擋住。
就在這裡，在那幽暗之中，正有兩個不甘與過往一同被摧毀的惡鬼幽魂，無視碎瓦片如雨般砸落的痛苦，向他殺了過來。
曹武伯隻覺一腳踩空，眼前全是崩裂垮塌碰撞的瓦片，口鼻間全是塵埃的味道，耳中是劇烈的聲響。
而就在他揮刀的同時，朵拉也一躍而起，揮刀砍向了房梁。
曹武伯剛才就已經接近了戰場的邊界處，接下來，他的動向必然會有一個極大的轉折。
小巷之中，朱驥一刀斜劈，砍斷了對麵那人的脖子，鮮血噴了他一身。
朱驥雖然性格魯莽，但對於戰場局勢的感知，卻可以稱得上一句敏銳。
無論是按哪一種局麵發展，於謙舊部的敗局，似乎都已經注定，區彆隻在於早死一些、晚死一些。
但這位東廠督主，大明的昭武伯，即使突逢劇變，身為天下頂尖高手的卓越感官，仍然為他勾勒出了更多的細節。
時間一長，於謙舊部仍將被壓至下風，乃至全滅。
曹武伯倉促出劍，追求速度，劍上勁力自然有些許不足，並無劍氣透發，否則的話，他們兩個應該已經四分五裂，屍灑當場。
就在圓球般的劍光稍斂，劍氣重聚之時，屋外寒光一閃，破牆而入，三支精鋼打造的飛鏢連成一線，殺向曹武伯的破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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