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啟的家就在南縣,他自己本人則是在縣學讀書,才識不錯,已經考中了秀才,也是被師長家人寄予厚望。
秦流西跟著他們去了羅家,羅母是孀居,聽說也是盛京裡大家小姐出身,言行舉止十分端莊,一看就是正兒八經學過規矩的。
從管事那裡得知兒子的真正病因,羅母眉頭緊皺,她本來就有些猜想,兒子是不是沾了啥臟東西,也想著去寺廟求些靈符,隻是羅啟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才忍而不發。
卻沒想到,他竟真的被鬼纏身,還被勾著放浪形骸,羅母氣得臉都白了。
秦流西去了羅啟的屋子,裡裡外外看了一番,搖頭道:“這裡沒有。”
“您是說那女鬼不在這裡嗎?”羅啟道。
秦流西點頭:“她不在,這裡雖然有些陰氣,但沒有屬於陰邪的東西。”
張管事道:“你會不會看錯了?沒有的話,她怎麼纏上我家少爺的?”
“我的眼不敢稱火眼金睛,但有沒有臟東西,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秦流西道:“這裡沒有,就隻能是彆的地方。”
“縣學的學舍。”羅啟忽然開口,道:“我在縣學讀書,也多半在那邊住著,隻有沐休日才會回來,會不會是那邊?”
羅母道:“可讀書人自有正氣,更不說那還是書院,那正氣更濃鬱,此等邪祟之物也敢在那地方藏著?”
“雖是有正氣,但也不是萬無一失的,要是老鬼,有了修為,自然不怕,再者,那女鬼不是已經采陽補陰了麼?”秦流西指了指羅啟。
幾人都有些臉熱。
這說得太直白了!
秦流西又說:“還有一點,興許是默許了她的存在,所以她也能存在,這都是因果所致。”
羅啟皺眉,道:“那還是先去看看?”
既然已經決定幫他解決,秦流西也沒推諉,一行幾人又轉去了縣學。
往羅啟的學舍去時,迎麵還遇見了幾個學生,有人看到羅啟,道:“羅兄,你不是告假了?”
羅啟扯了扯嘴角,說:“我回來拿幾本書。”
“那這位姑娘是……”眾人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背著手說:“我是城隍廟的廟祝,姓秦。”
那些學子一聽,臉色幾變,城隍廟的廟祝,還是女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羅兄怎和道人之流為伍了?”一個長相冷硬,容長臉的學子語氣不善地開口。
其餘的人還打量著兩人,頗有些彆樣意味,難道羅啟就好的這一口?
真會玩!
秦流西眉眼一沉,這些人腦子都裝得什麼惡心的東西。
“道人怎麼了,礙著你們了?”她冷漠地開口,
“先不說道人身份,而且,你還是個女子。”那男子臉色不渝,看著羅啟多有責怪,道:“羅兄竟然隨意帶進書院,不知可告知師長?”
羅啟臉色微變,這個他是沒有的。
在縣學的學子,都是男子,並無女子出入,也不可隨意進出,畢竟這是書院,往日要是有女子進來,也必然是先生們的家眷。
他大意了。
“邵兄,阿我本是要和程先生說的。”羅啟自覺理虧,也沒有狡辯,隻是這語氣,有些心虛了。
秦流西說道:“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還不能進了?或者說,書院門口寫著女子不能進?抑或是,你們這當中,有些人做了下作的事,所以心虛,見到道人來了,怕自己的醜陋被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