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笑著捏向他的臉,道:“我家徒兒長大了呢。”
瞧這少年老成的板正,怪叫人疼的。
滕昭拍掉她的手:“彆動手動腳的,不像話。”
“師父回來,你怎麼瞧著沒一點激動的樣子啊,經年不見,合該是哀怨的痛哭流涕的問我去哪了吧?”秦流西挑眉道:“看你這冷靜的,倒是半點不想師父我啊。”
“你總會回來的。”滕昭彆開頭,想有什麼用,她還不是一次都沒有出現。
秦流西揉了揉他的發髻,故意歎氣:“真長大了,連孩子氣都沒了。”
滕昭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悄悄地向她挪了挪屁股。
今夜月朗星空,師徒二人就坐在屋頂看著那圓月,誰都沒再開口。
直到子時,秦流西才道:“我找到他了。”
滕昭一驚,扭頭看向她,這個他,是師祖嗎?
“他老人家好嗎?”
“當城隍爺了。”秦流西聲音很輕,道:“這也算是他的歸處了。”
“是在南縣?”滕昭一下子就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城隍廟。
“嗯。”秦流西道:“神魂並不穩,也不記得我了,所以我會在那邊廟宇兼任一陣廟祝,把香火給他弄起來。”
滕昭皺眉,道:“現在時勢不太好,各處道觀的香火更不比從前,有些文人學子,時不時就來道觀高談闊論,說我等同道中人傳道誤國,誤導百姓。”
“我聽說了。”秦流西冷道:“還是那句話,堅守道心,以道揚善。這世間,底層百姓遠比文人學子要多,他們隻要看到實惠,就會認同誰才是對的。”
滕昭搖搖頭,道:“您說的不假。但如今冒出一個國師,聖人為他廣建仙宮,勞民傷財,百姓怨聲載道,無形中覺得我們也是和國師一路貨色了。”
“不管哪個團體,都有害群之馬,道門確有妖道,佛門也有邪僧,朝廷亦有蛀蟲,便是百姓中,也有惡人,要想肅清,就隻能一一清除。另外,就算是正道,也總有被人詬病的一麵,我們無愧於心就行了。那所謂國師,我總要會一會那是什麼東西的。”
滕昭聽了,心中大定:“您回來就好!”
這是他們的主心骨,隻要她在,就什麼都不成問題,有問題也會被解決的,而且,他能感覺到,她更強了。
秦流西一笑:“看來也不是沒想我的。”
“所有人都很想念你,也都想找你,但我們誰都知道,你終會回來的。”滕昭的聲音很低。
秦流西心中微熱,一把將他的脖子摟過來,道:“盲目自信了。”
滕昭鬨了個大紅臉:“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
“呸,我是你師父,給你紮針你光屁股我都看過,跟我道男女之嫌?”
“快閉嘴吧!”
師徒倆笑鬨著。
底下大殿,清遠上了香出來,似有所覺,抬眸看到登仙樓這一幕,愣了一瞬,隨即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回來了啊,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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