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惜帶著秦流西進了明茴的那個禪院,裡麵亂糟糟的,明茴那個貼身小廝烏冬把包袱翻開撒一地,就沒找出那個藥來。
“藥還沒找到?一個個都是廢物!明知道他有心疾,藥就該隨身攜帶著,一個人帶還不夠,每個人都得帶上一兩顆以防不時之需才行,看你們這些做下人的,怕不是都是有異心的,被人策反了,巴不得這小鬼早些上西天,然後看明家絕戶呢!”沐惜那張毒舌嘴又開始了,整個氣急敗壞的。
這小脾氣實在是忍不住。
明茴天生稟賦不足是全盛京都知道的事,他有先天心疾,能活到十二歲,那都是上天庇佑,常年在佛祖下吃香灰……不是,吃香火氣才有這福氣加持。
再加上太醫一日不落的給他扶平安脈,時刻調整藥方,這才活到了一輪。
這麼一副身子骨,風吹就倒的,擔不得抬不得的,就跟個琉璃娃娃易碎,不得該更緊張看顧才行?
像自己這個八字屬陰的體質,還不是掛滿了得道高僧和大師製作的護身符平安符,才沒被孤魂野鬼給挨了身子去,就這樣還險些著道上天了。
而明茴這樣弱的體質,合該是伺候的人都該隨身攜帶藥物,以便他發病有藥緩解,包括他自己。
但事實呢?
找藥找成這樣,這些下人在承恩侯府,都活不到一個時辰好吧!
烏冬臉色大變:“藥,沒了。”
沐惜一怔:“什麼叫藥沒了?該不是被我說中了吧,真有人被策反了?”
“我乾的!”
嗯?
這聲音……
眾人都看了過去,隻見明茴一邊痛苦地喘氣,一邊按著胸口,露出一絲變態的笑。
“你乾的?你把藥藏起來了?”沐惜瞪大眼。
“倒恭桶了。”
眾人:“?”
草,這祖宗是自尋死路吧!
沐惜冷笑:“你想死早說啊,何苦作,自己捅自己一刀就行了,就這,擱這橫切一拉,血滋的就能湧盆,死定!”
他往自己的大動脈比了一下,陰惻惻地冷哼。
“要你管!”明茴瞪了他一眼。
“看來是死不去,小神棍,咱們走!”沐惜看向烏冬:“死不去的,早點把他抬下山,免得死在寺裡,還要連累寺裡的僧人。”
烏冬回過神來,想要指責小主子兩句,又不敢,隻是眼裡流出了眼淚。
他也不是頭一次乾了,就嫌那藥大顆,難吃。
沐世子說得對,他們應該每人都貼身藏一顆,以備不時之需,也防備作精小主子把藥扔了。
明茴胸腔尖銳一疼,終於是忍不住暈了過去。
安靜了。
沐惜卻不走了,又拉著秦流西過去:“你快給看看。”
真是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