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感受到三元的哀怨,是半點都不心虛,長江後浪推前浪,他一把老骨頭,被拍死在沙灘上也不虧。
三元:呸!
……
臨近中秋,在秦流西一行慢悠悠的蕩回漓城時,京中的選秀已經如火如荼了,又是秋意漸濃的時候,京裡的勳貴賞秋也多了起來,乃至於京中又發生了茶餘飯後的事,比如誰家的小妾和小叔子搞破鞋被撞破了,哪家的老實婆婆其實是個會磋磨媳婦的惡婆婆,這都是最常見的事,說個幾日就散了。
這討論最多,還是去年前光祿寺卿秦元山在大祭祀時出了差錯被聖人惡了,而今年的祭祀比去年還不如,險些令聖人受傷,一查,前嘉太子餘孽搞的事,於是,新的光祿寺卿戴了一年不到的三品官帽,比秦元山擼得更慘,直接抄家判秋後斬首。
有朝臣就上折秦元山實乃含冤一事,理應赦免流放之罪,恢複官身。
而這新光祿寺卿的位置,雖然有些邪門,卻仍是被各黨羽爭破了頭,畢竟它可是三品官啊。
聖人被吵得頭疼,進了後宮,一時無處可去,雖然蒙貴妃早就遣了內侍說小皇子想他父皇了,總吵著要上朝拜見父皇。
這一招,開始聖人是有些受落,但次數多了也煩了,尤其是爭這光祿寺卿位置的,安成侯竟然也插了一腳。
聖人知道的,他已經知天命了,太子卻還沒立下,皇子這麼多,人人都想爭,尤其是立儲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有皇子的妃嬪,就更是費儘心機去爭寵。
今天這送個甜湯,明天那個送個燉品,後日那個說編了新舞。
就沒個純粹的。
不過說到純粹,不爭的麼?
“擺駕去長信殿吧。”
那是雪嬪的宮室。
雪嬪聽到聖人要來,也沒做什麼,隻讓宮人準備雪水花茶,以及一碟栗子糕,整了儀容就去殿門口等著。
待得聖人來了,行了禮,服侍他上座,便親自用煮水泡茶,話一如既往的不多,殿內,也是淡淡的花果香,不如彆的宮殿用的華貴香料,卻清香怡人。
一盞雪菊茶上來,聖人就笑了:“怎麼用菊了?”
雪嬪長得並不豔,比起豔絕後宮的蒙貴妃,那就是個小碧玉似的,就一身氣質人淡如菊,話也不多,但和她說話,每每會說到點上。
“秋燥,菊花降火。”雪嬪把栗子糕推了過去。
聖人又是一笑,順著話頭就說起了光祿寺卿由誰來,還吐槽這職位誰坐誰倒黴,還搶得差點要打起來,末了道:“朕老了,他們都坐不住了。”
這話,有些冷意。
雪嬪不回話。
“雪嬪你倒說說,朕要點誰做這光祿寺卿?”
雪嬪蹙眉:“後宮不可乾政。”沒等聖人說恕罪,又道:“還有,臣妾不認識誰是誰。”
聖人哈哈的笑了,他忘了,這雪嬪是個絕戶女,身後也無娘家,無子無爭,她平時連宮妃都不交往,哪裡還認識幾個官員?
雪嬪給他續了茶,淡聲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用新人,倒不如用老人,您信得過的。”
聖人微微一愣,用老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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