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守信雖然問了家中幾個孩子,可他唯獨問了秦流西的親事,王氏可不信這人是關心,他是奔著秦流西來的。
為什麼?
王氏垂眸遮住眼中的疑問,一時弄不清丁守信的用意。
丁守信笑道:“我們家良兒也到了議親年紀,從前我還厚顏和老師說做個親家呢。”
丁夫人心一跳,看向自家老爺,一副震驚的模樣。
瘋了吧?
誰會娶犯官之後啊。
王氏臉色不變,她此時可不會認為丁守信說這話是要來一句兩家有婚約,她也從沒聽過,雖然秦流西入了道,可記在了她的名下成為長房嫡女,真和人有了婚約,她這作為嫡母又是主母的人,不可能不知。
那麼丁守信說這遭,是想要來個定親?
不可能,丁家人的嘴臉,無利不起早,她可算認識到了,這個時候絕不會娶個犯官之後,哪怕為了洗白名聲。
既然都不是,那找西兒是為何?
王氏還沒回話,耳房便走出一人,正是秦流西。
“西兒。”王氏上前。
丁守信看向秦流西,對方也看過來。
眼前的少女一身素袍,身材纖細高挑,滿頭青絲梳成道髻,用一根青玉簪彆著,她雙頰有些削薄,顯得人有幾分冷厲,而眼睛……
丁守信和那雙眼對上,後背竟是瞬間竄起一絲涼意,順著脊椎往上,直達天靈蓋。
那雙眼,深若寒潭,亮若星,你甚至能從裡麵清晰的看出自己的倒影,這是一雙極漂亮澄透的眼睛,。
可丁守信卻無端的感到了危險,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讓他想要閃躲。
他的腳微動,心中暗驚,眼前的少女明明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可他愣是覺得對方可怕。
一定是錯覺!
秦流西確實已經從丁守信的麵相看出了不少東西,夫妻宮紋雜而亂,奸門泛紅,這人有妻有妾還有野花,子女宮豐潤,子女成群,倒是人丁旺。
再看官祿宮,豐滿圓潤有官途,不然做不到知府地位,可惜現在此宮有一顆小痣,官祿宮有傷或痣痘,和上司甚至長輩都會發生不和和爭執,於仕途有阻滯。
秦流西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譏諷。
她這略垂眸,就看到丁守信的地閣,地閣包括下巴頦與腮骨,他的腮骨像倒三角,所謂刀削般,卻是沒腮骨,這樣的人做事沒什麼擔當,更沒有氣節,有什麼事,他能推卸就卸,絕對第一個溜之大吉。
綜合以上,丁守信這人不會有什麼大前程了,他上不了高位。
“這位是?”丁夫人打量了秦流西一番,這打扮,不男不女的,秦家真是沒教養。
“不是要找我麼?”秦流西道:“我就是那個養在老宅的姑娘。”
丁守信心驚於眼前姑娘的氣場,麵上卻是半點分毫都未露,笑著道:“當年的小姑娘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小姑娘家家的,怎地打扮得如此素淨?”
丁夫人聞音知雅意,從頭上拔下那支金簪步搖,笑著向秦流西的道髻插去,道:“你世叔說得沒錯,這個年紀的姑娘最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