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丁家,秦流西也沒隱瞞,三言兩語就說了丁家的惡心嘴臉。
唐山長眉頭都皺起了,道:“不過一個蜜餞鋪子,還是剛開業不久,丁家怎地如此眼淺?我記得,丁守信從前似是尊你祖父為老師?”
“口頭一句罷了,若是真正尊師重道之人,豈會秦家敗了就避而不見?”秦流西淡淡地道。
唐山長聽了眼裡更是生出不快,道:“趨吉避凶是本能沒錯,可亦不能作如此無恥之事,區區知府,便如此縱容家人,可見其性。”
趨吉避凶可以,也不能落井下石吧,更彆說從前還借了人家的力,現在人家靠一個鋪子賴以為生,還想著搶了去,就太過分了些。
“可能是窮瘋了吧!”秦流西嗤笑。
唐山長問:“可要我做點什麼?”
秦流西搖頭:“不必,該做的我都做了,想要我的東西,也得看有沒那個運道。”
是她給王氏張羅起來的,也是她的。
唐山長心中一跳,見她絲毫沒有因此而有什麼煩惱,再想到她的本事,便放了心,卻還是說了一句:“既然你也叫我一聲老師,可以借的力就彆跟我客氣,彆總想著那什麼因果的事。”
“好。”
秦流西答得痛快,唐山長卻知她這人的性子,能自己解決的事就不會麻煩彆人,怕擔更多的因果人情。
他也沒再說這話,想著丁知府所在的府城,得給那邊的好友去個信,好生宣揚一下他家的嘴臉,對了,還有蕭刺史那邊,也去信問候一下,怎麼都不能讓他太自在了,下點絆子才行。
另一邊,顏岐山也從學生嘴裡聽說了秦流西在丁家前乾的‘好事’,還有丁家眼下都處在傳言中了。
“這丫頭,是個千麵人啊。”顏岐山嘖嘖稱歎:“還有這丁家,吃相也太難看了,一個小鋪子也值得自己費名聲,這麼蠢。”
剛開業的鋪子能值多少銀子,他們就盯上了,這吃相,就跟惡狗搶食一樣。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們家了。”江文琉淡漠地說了一句。
丁家也都是四品官家了,眼皮子卻這般淺,也不想想此事帶來的後果,雖說這樣的事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同是漓城人,又受過人家的恩,甭管秦家是不是罪家,傳出去都要遭人詬病。
為一個鋪子而搭上名聲,簡直愚蠢至極。
顏岐山便道:“丁家內務如此不講道德底線,你就彆和那丁永良來往了。更不說,那丫頭是唐山長的學生,親疏有彆。”
江文琉:“學生本來就沒打算深交。”
顏岐山點頭,拿起箱籠裡的以綢布包裹的一方古樸又小巧的古琴,打開綢布,摸了摸琴尾的那朵渾然天成的火焰,嘖嘖讚歎,又重新放下。
這琴音色清亮,是一方好琴,是他從一個拍賣行拍賣得來的。
他從箱底拿了一盒上等朱砂,這還是在禹縣探訪好友淘來,本也是打算留著做顏料,現在倒覺得它的作用應該發揮得更好。
“走吧。”
……
“快看看,這彩頭是什麼?”唐山長饒有興致地看著去而複返的顏岐山。
顏岐山把盒子遞給秦流西:“從禹縣淘來的一盒上等朱砂,這應該很適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