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漓城就越來越冷,雪也下得頻密,寒氣讓人恨不得縮在被窩裡不動。
周凝也是一樣,可今日她得去非常道,迷迷糊糊的被丫鬟叫醒,從床上下來打著嗬欠轉過身讓琴書披上披風。
琴書卻是發出一聲尖叫,下意識地用披風裹緊了她。
周凝嚇了一跳,瞌睡蟲都跑沒了,慌慌張張地問:“怎麼了?”
“小姐,小姐,嗚嗚……嗬嗬。”琴書又驚又喜又哭又笑。
周凝見狀更是心中沒底,急聲道:“到底怎麼了,你彆嚇我了。”
“是奴婢不對,小姐,您好了,您的病好了。”琴書笑著擦了一下眼角。
病好了?
周凝一呆,忽然想到什麼,扯開披風,扭頭看向身後雪白的裡褲,一抹豔紅湧入了視線之中。
“這……”
琴書喜滋滋地屈膝行了一禮,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您是個大姑娘了。”
周凝依舊呆呆的,半晌眼睛才滾落一串眼淚,一把抱住琴書,哭了起來。
在這個清晨,她總算可以把一直以來的委屈和無措驚懼都儘情哭訴出來。
琴書拍了拍她,道:“小姐快彆哭了,奴婢去準備那些東西讓您用。”
周凝的臉一燙,擦著眼淚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來。
漓城,真是她的福地。
周巍覺得自家妹子今日怪怪的,走路好像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在遮掩什麼,還微垂著頭,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身子哪裡不舒坦嗎?”周巍忍不住問。
周凝臉騰地燒紅,抬頭看他一眼,羞澀地道:“哥,我的病好了。”
“哦。”周巍眼一瞪:“啥?”
她的病好了?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病好,是指你……”
周凝頓時以袖掩臉,羞得直跺腳:“哥。”
周巍見狀,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臉上也微微發熱了,耳尖緋紅,他遮掩地咳了一聲,道:“既然病好了,那見過大師,咱們就回去了,父親和母親都要催了。”
嘴上是故作鎮定,內心卻是激動萬分,妹妹的病好了,以後爹娘也該放心了。
周凝也想和父母告知這個好消息,可也得好生感謝秦流西才行,一臉沉靜道:“哥,我的病既然是大師治好的,這診金就再添點,你先墊著,回去我用私房錢還你。”
周巍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頭,道:“哪用你的私房,你留著當嫁妝吧,放心,大哥不會給少了。”
周凝抿著嘴,臉蛋紅彤彤的。
……
秦流西沒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被來了一個熊抱,身子有些發僵,稍微推開周凝一點,抬頭看她,見她臉色紅潤,天庭冒著紅光,一改往日的暗沉,變得紅粉花飛的水靈。
她摸著周凝的脈象,心裡有了數,笑道:“恢複得不錯,之前的藥方不用吃了,我給你換一張滋陰養血的方子。”
周凝看她這麼說,眼圈便是一紅,往後退了一步,向她行了一個大禮:“多謝你。”
秦流西抬了一下她的手,說道:“不必行此大禮,這也不是什麼大病,而且你給診金,我出診,很公平。”
周凝卻心想,對於秦流西或許不是大病,可對於自己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事,因為要是治不好,那自己這輩子,恐怕也是青衣古佛,或是隱秘的莊子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