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跪行上前,道:“母親,兒媳知錯了,請母親莫要生氣,保重身子才好。”
秦老太太冷笑:“保重?這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我能多活兩年都是菩薩保佑了。”
王氏噤聲。
謝氏有幾分幸災樂禍。
秦老太太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想的什麼,道:“你也彆得意,你也是快當婆婆的人了,半點不知進退,毫無長進,要你何用?”
“母親,我錯了。”謝氏訕訕的低頭。
秦老太太罵完二人,才覺得心裡的鬱氣散了一分,卻仍不叫二人起來。
“西丫頭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老二媳婦,回去告訴亓兒他們,此後見著西丫頭,莫要不長眼色的在那指指點點。若他們兄弟姐妹沒有那緣分,彼此敬著遠著就是了。”
謝氏愣住:“娘?”
王氏也是皺了皺眉,這是不強求,還是放棄秦流西?
不過想及秦流西的性子,她的心又定了,不管是不強求,還是放棄,秦流西都不會處於弱勢。
不強求的話,秦流西會自在一些,也不用端著去維持表象平和,若是放棄,換在其他家族,女子被家族棄了興許會很艱難,無根的浮萍最是苦。
可秦流西呢,她哪怕沒有了家族,身後還有一個玄門,她自己本事更是不差。
王氏心下定了,臉上卻是半點不顯。
“凡事講究緣分,父母兄弟姐妹也是一樣,也不是人人都有那緣分,緣淺的就說不道一處去,也就不強求了。”秦老太太說出這話時,語氣有幾分悵然,也不知是為誰在歎息。
話都說到這裡,謝氏哪裡敢說什麼,隻能怏怏應下,回去肯定要約束幾個孩子,不在秦流西跟前戳她眼珠子。
說這話時還瞥了王氏一眼。
秦老太太又看著王氏,道:“她瞧著是個有氣性,也是有主意的人,我們是誰都作不了她的主了,也沒那本事。你這做嫡母的能教就教,若不能……罷了。”
王氏眉尖輕蹙,道:“母親,西兒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又是在玄門中教養長大,處處以後宅閨閣女子約束是有些為難。可您也說了,她是個有主意也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因為誰都沒有她一個玄門之人重視因果,兒媳相信,她走的路,自始至終都會是正的。”
她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若不然,我們一家子,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有幾個仆人,三餐不愁,馬上又能置辦些產業,一點點的重新把家給架構起來呢?所以,兒媳信她,請您老也多看看這孩子的好。”
秦老太太眉眼不動,半晌才道:“我乏了,你們下去吧。”
“是。”
王氏二人起身行禮告退。
走出門,謝氏譏道:“大嫂真個把她當親女兒一般維護呢。”
王氏淡道:“我就一個女兒,自然得維護。所以二弟妹以後莫要傷我這個護犢子老母雞的心,不然我怕就理不好這個家,用度也跟不上了。”
她也不看像被掐住了咽喉的謝氏一眼,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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