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觀才打開觀門迎信眾,便先迎來了兩個貴人。
齊騫恭敬地給祖師爺上了一炷香後,這才看向一旁站著的中年道長,問道:“清遠道長,敢問赤元觀主可在?”
清遠拱手躬身行禮,溫聲回話:“善人大善,也是不巧,我們家觀主雲遊去了。”
齊騫又問:“觀主不在也無事,事實上,我們是來求醫的,請道長為我等引見不求大師。”
清遠看向依舊杵立在祖師爺麵前巋然不動的玉長空,他的眼睛始終沒看過來,隻是眼皮時不時抽搐一下,眼球仿佛不能定焦。
再想到他進殿時,始終被一個小廝虛摻著手臂,便知他是得了眼疾。
不過相比眼疾,這人的麵相,可真慘淡,出身雖顯貴,卻是父母雙亡,還是橫死那種,他周身更縈繞著一股亦正亦邪的氣,十分複雜。
清遠又掃一眼齊騫的父母官,垂下眼簾,心裡暗暗嘀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
眼瞎之人,五感也敏銳,似是察覺到清遠的打量,玉長空轉過頭來,眉目淺淡又涼薄。
“道長,我們遠道而來,誠心求醫,還望引見。”錢叔上前,向清遠拱手,滿臉誠懇,道:“若不求大師能治好我家主子眼疾,我們願給祖師爺塑金身一座。”
清遠眼睛一亮:塑金身?
他看向祖師爺,有種錯覺他老人家的嘴都咧開了,瞧瞧,那香爐上的香都燃得要快些,可不是興奮造的?
他收回視線,輕咳一聲,道:“福生無量天尊,不求師……兄她正在修煉中,也不知何時出關,貧道不敢替她擅自做主。善人們不妨先在客居休憩,貧道遣信去問?”
齊騫:“她竟不在觀中?”
“是的。”
“遣信太慢,不如清遠道長告訴我們她在何處,我親自讓人快馬去迎?”齊騫說道。
清遠笑道:“不慢的。”
他當場就抽了一張黃紙,在上麵寫了幾個字,然後疊成了一隻千紙鶴,嘴裡吟咒,手指掐訣,那紙鶴竟是撲騰一下動了,繞著祖師爺的等身像繞了一圈,在眾目睽睽之下飛了出去。
“活,活了?”四方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道:“主子,一隻紙鶴活著飛了出去。”
天呐,這也太叫人震驚了,那明明是一張紙疊成的鶴,可那道長不知念了個什麼咒,就這麼在他們眼皮下活了,還飛走了!
齊騫等人都感覺打開了震驚的大門,這也太玄乎了吧。
清遠看眾人驚愕敬佩,心中有點得意,他這也是為了給觀裡吸納信眾才顯擺露這一手,為的是香火信仰啊。
錢叔麵露凜然,對清遠拱手道:“道長真是法術高深。”
這還不是觀主,那這清平觀主的道法又是何等高深?還有那不求大師。
他忽然多了幾分希望,多年前那叫惠雲的得道高僧批公子的眼疾會在二十歲將儘時會有轉機,莫不是應在這裡?
清遠一臉謙虛地搖頭:“不過是個小法術罷了,我也學了許久才學到這一點。”
不像某個變態,天生就會的,乃至於他總被觀主擰著耳朵罵,看看她,再看看你,學的是屎嗎?
嗚嗚,他能和變態比嗎?
不能啊!
想起學術練功被某變態碾壓的那些年,清遠都想鞠一把辛酸淚。
“這就行了嗎?不求大師真能收到?”
“且等著就是了,很快就會有回音的。”清遠含笑道:“不如我們移步客居等?”
塑金身啊,祖師爺也聽到了,她不想動都不行,不然祖師爺可要生氣了。
秦流西一大早就打了幾個噴嚏,慌得岐黃追著她給她加披風,又要給她扶脈。
“彆瞎忙,沒著涼。”秦流西擺擺手,忽似有所感,推開窗戶,一隻紙鶴落在窗欞上,她拿起來,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