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生氣了。
說實在的,她一個異魂,對秦家人其實沒有多少情感,穿過來的時候,也是本體五歲時剛剛被送回到老宅寄養的時候,就自生自滅的生長了。
雖非她本願,但占了本體的身,就和這秦家結了因果,她對這些人便是有因果牽連,但論親厚重視,講真,秦家人真不如待在她身邊的岐黃和陳皮姐弟倆。
這會兒,秦老太太還不信她,阻止她救人,實在令秦流西惱火。
“老太太,您確定要攔著我?再拖下去,她就是一屍三命的結局了。”秦流西一臉冷漠地指著產床上的人。
“母親,三弟妹快不行了。”秦梅娘帶著哭音開了口。
眾人大驚,回頭一望。
隻見顧氏麵無血色,雙目緊閉,胸口的起伏已經孱弱緩慢得瞧不見了。
這個樣子,就是再請個大夫過來怕也是趕不及了。
秦老太太麵若枯槁,踉蹌的退了一步,老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老太太,讓大小姐施針吧,再拖真就趕不及了。”穩婆也是戰戰兢兢地開口,她雖然見慣了一屍兩命的場麵,但眼下是三條人命,真要沒了,就是罪孽呀。
做穩婆的,自然也都隻想看到母子平安,這樣才對名聲好。
王氏抿著唇,勸道:“母親,也隻能這樣了。”
死馬當活馬醫,隻能聽天由命。
秦老太太閉上眼,彆過臉去,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看老天爺睜不睜眼了。
岐黃已是點燃了一支香,凝神定氣,令人心神安定,又把秦流西早早準備好的符化在了溫水裡,來到床邊。
秦流西見她們妥協,哼了一聲,漠然地撚著金針,直接紮在了秦三太太的大穴。
兩聲驚呼傳出。
秦流西轉頭,冷冷地瞪過去,吵死了。
秦老太太也是駭得臉色慘白,手抖個不停。
顧氏嚶的一聲悠悠轉醒,瞳孔緩緩聚焦,眼底卻是一片絕望。
“喝了。”秦流西已從岐黃手中接過那杯符水送到她嘴邊。
她的聲音清冷,如同冷泉入了耳,顧氏下意識地張口,在眾人愕然的瞪視下,把那杯水悉數喝下。
秦流西又取了另外幾支金針,在她身上紮下,雙側至陰,合穀穴,三陰交,下針穩而快。
“爭氣點,三叔若能收到您母子平安的喜信,流放路上多少會被安慰到,可若是一屍三命,估計他也活不成了,妹妹要是年少失慈失怙,那得多淒苦?”
她的話,又毒又狠,卻如同強心針一樣打在顧氏的心上,使她逼出了眼淚,渾身像是充滿了力氣。
她不能死,她得活著,帶著幾個孩子一起。
“穩婆,來。”秦流西看一眼穩婆,自己則是一邊撚著金針刺穴,一邊念著不知名的咒語。
穩婆哎了一聲,交代了顧氏幾聲,推著她的肚子。
這一幕落在秦老太太眾人眼中,看秦流西的眼神如同看怪物,驚懼莫名。
眼前的這個姑娘,好像和彆的姑娘不太一樣。
天破曉,嬰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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